二戰孤軍抗德、加深英國疑歐心態?德駐英大使勸退脫歐:歷史無法解決問題

2018-01-30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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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首相梅伊(右)表示,脫歐談判時,歐盟執委會主席容克(左)將發現她很難纏(照片:美聯社、Pixabay/合成:風傳媒)

英國首相梅伊(右)表示,脫歐談判時,歐盟執委會主席容克(左)將發現她很難纏(照片:美聯社、Pixabay/合成:風傳媒)

英國脫歐談判進入第二階段,盡力與歐盟協商過渡時期及未來的經貿關係,但英國內外出現許多勸阻脫歐的聲音,德國駐倫敦大使艾蒙表示,英國脫歐的決定「是個悲劇」,他也指出,二戰期間英國曾抵禦席捲歐陸的德軍,歷史慘痛記憶助長了歐洲懷疑主義,但一昧要求與歐盟劃清界線,無法解決經濟、貿易與移民帶來的身分認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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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孤軍抵禦德軍 英國疑歐氛圍不曾散

英國《衛報》(The Guardian)報導,德國駐倫敦大使艾蒙(Peter Ammon)這個月即將退休,除了倫敦,他曾派駐巴黎和華盛頓特區擔任大使。艾蒙表示,英國對脫歐談判抱持樂觀的「幻想」。「如果你對協商空間抱持錯誤認知,那麼談判將很難進行,就像在協商離婚時你說:『這都是你的錯。』並舉出例證,開始不停怪罪對方。」

德國駐倫敦大使力勸英國留歐。(圖截自德國駐英大使館官網)
德國駐倫敦大使力勸英國留歐。(圖截自德國駐英大使館官網)

來自歐盟的大量移民是英國民眾堅持脫歐的原因之一,艾蒙預期,分手後的歐盟進入英國的移民確實會減少,但英國也可能失去國際影響力。另外,現階段談判中,英國希望能繼續仿照加拿大與歐盟的自由貿易協定,在保留邊境控管的情況下,繼續與歐盟保持緊密貿易關係,這實在「十分天真」,英國不可能獨佔所有好處。

艾蒙表示,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孤軍奮戰,抵禦德軍侵略,這段歷史讓許多英國人驕傲,強化了孤身抵抗邪惡的「英國人」認同,助長了針對歐洲大同的懷疑主義(Euroscepticism),但也有許多人過度耽溺英國國族主義,無法接納多元民族和國籍的「新英國人」,這群人即是要求脫歐的主要族群。

艾蒙說:「每個國家或政治體都由其歷史決定,同樣地,上一代的戰爭經驗也會影響人們的身分認同,這讓他們驕傲,但歷史故事不能解決眼前遇到的問題。」

穩定局勢 需處理邊界與自由貿易協定

艾蒙也擔憂,脫歐會削弱英國在國際社會的影響力。為了避免脫歐造成政經體制大崩盤,艾蒙也提出三個需要留意的方向:英國與其他經濟體的自由貿易協定、北愛爾蘭—愛爾蘭邊界問題、以及未來英國與歐盟的特殊貿易協定。

有人可能認為英國可以找一個歐盟外的貿易夥伴,經濟馬上復甦,然而艾蒙指出,這個想法不切實際。「你認為關稅同盟阻礙你與第三方簽訂自由貿易協定,所以執意脫離關稅同盟。這只會引發相互指責,最終誰也無法從中獲益。」目前看來,南韓是英國最佳的貿易夥伴,但英韓之間是否能順利簽訂自由貿易協定,艾蒙保持懷疑態度。

在脫歐之前,北愛爾蘭—愛爾蘭邊界幾乎是隱形的,但脫歐後,這條邊界就是劃分歐盟與非歐盟的界線,對人員往來與經濟活動造成重大影響。艾蒙表示,若英國脫離歐盟的關稅同盟,英國與愛爾蘭的交流往來問題將無法解決。「(英國和愛爾蘭)雙方都希望不設置邊界,但如果不處於同一個關稅同盟,我不知道要怎麼消除邊界。」

脫歐談判進展到第二階段,英國和歐盟要商討現下與未來的貿易關係。英國希望參照挪威和加拿大模式,在維持大部分邊境管制的情況下,取消與歐盟貿易往來的關稅。艾蒙認為這是個不可能的要求,因為「單一市場是構築在均衡的協定之上,旨在為參與的國家創造平等交流空間。」而英國的訴求顯然只顧及自己的好處,歐盟不太可能答應。

移民減少 英國恐缺勞動力

除了上述三個關注點,艾蒙也提到,對脫歐推波助瀾的移民問題已經消失了。「我聽當局官員說,歐洲移民至英國的淨遷移率(net migration)目前是零。相反地,英國人還期望有更多東歐勞工來挑起粗重勞動。這樣你就會明白,為什麼人們開始擔憂脫歐後的前景,像我就擔心英國勞動力短缺。」

前英國首相卡麥隆。(美聯社)
前英國首相卡麥隆。(美聯社)

2015年,一手推動公投的前首相卡麥隆(David Cameron)曾與艾蒙談論英國去留歐盟的議題,艾蒙希望改革體制,讓英國繼續留在歐盟,但卡麥隆則認為這些小變動不足以改變民心。對於想要確立「英國人」身分的人,以及不滿現況的人來說,就算歐盟決定改革移民政策,德國表態只是政治宣傳手段罷了。他說,民粹主義在國際間廣為流傳,英國脫歐只是這股潮流的一部份。

艾孟表示,民粹主義為複雜的政治問題提供簡單易懂的答案,有些人只是為反而反。「如果你使用『單一市場』或『關稅同盟』等詞彙,大概99%民眾無法理解,但如果說:『我們來築一道牆,把移民擋在外頭。』他們會回應:『好,這可能有用。』」

英國的大企業主和在野黨工黨(Labour Party),似乎都轉而支持英國留在歐盟的關稅同盟,但普羅大眾渴望脫歐的氛圍持續,艾孟也看不出民眾改變想法的跡象,要讓英國人接受歐洲的意見而留下是不太可能。「這是複雜而敏感的議題,我希望我們能出點力。但若是由德國人提出建議,英國人可能會不太高興。不過如果英國改變主意,整個歐洲都很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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