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兆玄重出江湖 亮出王道劍

2014-02-18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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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筆多年後,劉兆玄以「上官鼎」之筆名出版八十八萬字武俠小說《王道劍》,轟動文史政界。劉把儒家精神的王道思想注入新書,其中關於明代首輔張居正的描寫被指影射台灣政治,表達個人悲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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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八年馬英九就任中華民國總統時的第一任行政院長劉兆玄,二零零九年九月去職後,宣布重出「江湖」,不過他是以「上官鼎」之名出版八十八萬字的武俠小說《王道劍》,全套五冊,令文史政界矚目。

相對於中華人民共和國總理退出官場後,時而寫作針砭時政、時而出版對談集澄清流言,中華民國行政院長退下之後寫小說,反倒成為政壇創舉。

《王道劍》以明代歷史為背景,一面探討靖難之役新出土史料,推翻「建文帝死於大火」史載,直指建文帝「削髮為僧逃亡東南」;一面以書中主角傅翔闖蕩江湖,融合各門派武功最後悟出「王道劍」——一套可以生生不息、永續發展的「新武學」。

金庸曾稱讚上官鼎作品

劉兆玄共六兄弟,六位都是理工博士。父親是空軍將軍,母親則是師範畢業,很注重國學素養。母親要求兄弟們寒暑假時,每天都要寫大小楷毛筆,還規定要背誦文章,所以兄弟們雖讀理工,但具國學造詣,也成為後來「上官鼎」內功來源。「上官鼎」出名後,一本小說的稿費加到台幣三千元,相當於當時一個高階公務員的月薪,甚至連金庸都向人稱讚「上官鼎」是自己最喜歡的武俠小說作者之一,而當時他們兄弟平均才十七歲不到。

大學畢業後,三兄弟出國留學旅費都自己打點。劉兆玄後來拿到博士後回清華大學教書,民國七十年代他是第一個穿著喇叭褲站上講台的教授,被當時學生稱為「喇叭褲」教授。連戰擔任行政院長時,劉兆玄擔任交通部長,推動電信自由化、規劃亞太營運中心,下台之後還接任華人科技界組成的玉山科技協會,事業跨越學術及政治的他留下一句名言:「人沒有格調,什麼都沒有了。」

負責出版金庸全集的台灣遠流出版公司這次為了迎接「上官鼎」重出江湖,也擺出了近年華文出版界少見的陣仗,除了先在《世界日報》做全球華文連載,讓武俠迷重溫早年報紙連載武俠小說的閱讀模式,更仿照美國通俗小說作家史蒂芬金(Stephen King)的行銷模式,先出電子書,再印紙本;另外,則是放到「台灣雲端書庫」供人租借,進化到出租書店租武俠小說的樂趣,從多元出版到雲端下載,董事長王榮文表示,除了金庸之外,現今武俠界也只有上官鼎有這樣的份量,幫助文創「練功」。以下是「上官鼎」專訪內容:

您過去筆下的俠客典型,是那種埋名隱姓、深居簡出的凡夫俗子,一旦為情勢所逼,卻展露蓋世絕技的武林高手,這次你出手,有何不得不為?

一方面紀念老友去世的缺憾,另一方面,則是填補歷史留下的缺憾,兩年前我在福建寧德看到這些明朝史料證據,雖然為歷史拍板定案不足,但是做為創作題材卻很有價值,歷史學家做不下去的,接下來可以讓小說家接手,這對我來說也是一項工程,而這項工程,恰好也可以和未來的文創產業連結,讓我過去的十五個月裏,有一半時間活在明朝,這種和遙遠年代歷史連結,是一種很有趣的經驗。

你從二零一二年夏天開始奮筆急書,一氣呵成寫了三千張稿紙,聽說沒有揉掉任何一張紙,你是學科學的,如何理解這種「有如神助」的寫作模式?是想像力接手了理性,還是理性逼出了想像力?

雖然架構是邊寫邊做,《王道劍》中人物超過百位,但是我的思路全然有序,而且很奇怪,東西出來不是亂的,我一天至少寫二千字,所有空檔都拿來創作,即使中間曾出國旅遊,在旅館裏坐下來就可以寫,甚至隨身攜帶明朝地圖、軍事圖,但是我也要感謝網絡,因為假設小說裏面所有考據和Research(研究)統統自己做,不可能十五個月寫完。

除了用「武俠小說」挑戰「歷史小說」,這次「上官鼎」重出江湖,和四十六年前的上官鼎有何不同?

過去「上官鼎」是三兄弟合體討論劇情再分工,四哥劉兆藜寫男女之情,弟弟劉兆凱(東元電機董事長)愛寫武打部份,我負責其他部分。現在的上官鼎是我一人全包;從寫作鋪陳來看,過去的歷史背景只是舞台,這次的歷史變成了內容主軸的辨證,真實歷史佔有重要份量,從人物刻劃來看,過去的上官鼎對於各種角色描寫較為單向,現在的上官鼎對於每一個人物的立場理解較深,很多事情看的面比較多,想法不是線性的,比如說一位宰相大臣或是一位大俠,都有他的立場和處境,有他該表達的風範和內涵,年輕時哪會懂那麼多,但是這種人生的熟成,反而促成了新的寫作熱情,這一點和十七歲的上官鼎倒是相當一致。

從民間傳說到鄉野傳奇,你如何看待現今中國武俠小說的傳承和突破?

武俠小說是華人日常生活閱讀的一部分,甚至已是中華文化的一部分,其他文化中像是日本武士道、好萊塢的西部片,也都有武俠精神,從「武」到「俠」,武是手段,而俠是內涵,而華文的武俠小說,對於「武」的想像、對於「俠」的瀟灑豪邁,金庸的作品中都已到了巔峰,但是我認為還有很多境界可以追求,像是過去武俠小說內容重在道教和佛家,但是我認為儒家精神,特別是王道思想,對於中華文化的塑造,有更特別的內涵,這樣的企圖心,也是我起手創作的動力之一,用王道來包含、甚至取代霸道。

但是武俠小說看的就是快意情仇,創作過程中太哲學思考,太文以載道,不怕離武俠讀者太遠?

這就考驗寫作上如何巧妙地作無縫天衣的功力,像這套王道劍法必須用所有強大的武功做為背後支撐,讓力量更為大而不霸,所以,我才取名王道劍,而小說,其實也是思想的劍,讀者掩卷之後,一定要挑起過去未曾有過的思考。

聽起來你比較看重「俠」多於「武」?

我在接受別的媒體訪談中提及,像李安拍《臥虎藏龍》,其實除了神奇的武藝,它要表達的是人文精神,又比如金庸筆下一招「神龍擺尾」,每個人想的都不太一樣,重點不在招式,而是氣勢,凡是看過宮本武藏的電影,最後看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在巖流島決鬥,招式只有一瞬間,可是前面鋪陳的決鬥氣勢會一直記得。小說文字比看圖像還有更多想像,文字魅力無法取代,所以「武」要平衡「俠」,小說才會好看。

您書中唯一提到的「閣揆」,是明代內閣首輔張居正。後來張居正因反貪與取消賦稅特權惹惱皇帝和權臣,死後遭抄家問罪,所有媒體都會猜你想表達的悲懷?

我們不用刻意對號入座,但歷史會重複,似曾相識不可避免。

這次創作的最大樂趣是甚麼?

把歷史「語焉不詳」的部分,發揮想像力「補白」,我常在校閱時,分不出哪些是真實哪些是杜撰,故事全融為一體。這讓我創作得十分快樂,也是以前少有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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