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蘇貞昌真以為蔣萬安是吃素的?

2020-12-04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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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委蔣萬安立院質詢,行政院長蘇貞昌老招應對。(盧逸峰攝)

立委蔣萬安立院質詢,行政院長蘇貞昌老招應對。(盧逸峰攝)

行政院長蘇貞昌年紀大,不是問題;但招式玩老,却是大問題!蘇貞昌在國會殿堂「反質詢」也不是問題,但不答質詢或答不出質詢,才是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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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美國,也吃豬肉」,這個「哏」早在三個月前,就用在前總統馬英九身上,從綠委王定宇、莊瑞雄、綠側翼網紅到民進黨一干人等,引用馬英九在十年前自況留學美國時愛吃美國豬腳的影片,群起攻之,質疑馬英九彼一時、此一時;當時即遭馬辦痛批,「大腦是個好東西!」意味民進黨駡人不經過大腦,因為美國直到一九九九年才核准豬飼料添加瘦肉精,馬英九留學時期根本沒有「萊豬」,且馬英九政府採取「牛豬分離」,是接受了民進黨堅拒美豬的立場,要論「雙重標準」,民進黨堪謂打遍天下無敵手。

即使如此,民進黨對這個好不容易挖箱底找出來的「駡人哏」戀戀不捨,轉手在專案報告備詢時,就用在了國民黨立委蔣萬安身上,「你在美國吃美國豬嗎?有出事嗎?」大概受到側翼即時網圖「我昌威武」的鼓舞,兩個半月後的總質詢,故技重施,還是一句,「你吃美國豬嗎?」兩次備詢一如既往,所謂綠媒一陣叫好,標題無不「蘇貞昌電爆蔣萬安」,好笑的是,所謂藍媒反其道,標題則是「蔣萬安電爆蘇貞昌」,到底誰電爆誰不重要,重點是,這次蘇貞昌不但沒討到便宜,還犯了他的前部屬、前發言人丁怡銘相同的低級錯誤─拿民間業者當政黨攻防的墊背,踢到好大一塊鐵板。

所謂「君子欺之以方」,蘇貞昌大概以為國民黨或蔣萬安好欺負,老招可以一使再使,包括蘇貞昌在內的民進黨人,從一開始就犯了邏輯上的錯誤。第一,美國人或在美國的人要不要吃美豬美牛,不是台灣人關心的問題,不論是蔣萬安、馬英九或曾經在美國留學的台灣人,當年到底吃什麼,是他們的事,不是一般民眾的事;此刻的問題是:台灣人可不可以不吃萊豬?不吃到萊豬的辦法是什麼?總不能蔣萬安當年在美國吃豬肉,就非要台灣人此刻吃萊豬,就像日本人吃不吃福島食品,台灣不必關心,但若福島食品非要硬塞進台灣,就不能不嚴詞峻拒,並問一句:憑什麼、為什麼台灣非吃不可?

第二,不要用「國際接軌」做為台灣非開放萊豬(或未來的福島食品)的藉口,國際經貿講究平等互惠,台灣遵循這個原則,台灣開放美日各種農漁牧產品多了去,非要台灣接受他國禁止進口的產品,不叫互惠,而是「不平等」;馬政府當年因為民間抗拒,採取的是牛豬分離,不要豬肉,還有其他更多的進口品項,馬政府辦得到,為什麼蔡政府辦不到?就算蔡政府要進口美豬,八成不用萊克多巴胺的豬廠難道就不是進口標的嗎?非要兩成使用萊克多巴胺的肉廠產品?

果不其然,全國超過八十家進口猪肉品業者宣示,「進口維持現狀」,繼續選購非萊劑豬肉,同時會取得出口商證明,主動標示為「無萊劑肉品」;這就是開放萊豬進口的關鍵爭端─進口商有沒有權利採購不含萊劑的豬肉?不具名官員對業者的「自律聲明」,表示樂觀其成之餘,還強調,「這是在不違反台灣對美承諾下,為政府政策解套」,若不是蔡政府硬把萊豬往自己頭上套,這個套還需要業者來解嗎?開放萊豬進口意味業者進口不罰,業者不進口呢?當然不至於罰吧;政府不在談判桌上堅守原則,不肯表明萊克多巴胺在台灣是動物用禁藥,無視國人健康與食安疑慮,是失職媚外,有何可喜?

第三,大概是被「中央圖房」自嗨自樂搞習慣了,遇事就是梗圖加網軍一輪猛攻對手,兼一輪喝采為己,若非口舌爭鋒絕不肯自認屈居下風,蘇貞昌豈會在蔣萬安質詢時到自己拜訪豬農的心聲,如此輕率自滿的自陳屏東豬農他很熟,「就是信功,他是國民黨中常委耶,很支持」;身為立委,蔣萬安為業者隱其名,是厚道也是保護業者不受政治干擾,身為院長,幫不上業者忙也罷,竟在國會議事堂上,拿業者當「反質詢」的工具,政治人品高下之判,看在業者眼中,該做何想?

信功是台灣優良肉品業者,早在口蹄疫尚未拔針的年代,信功就已經成功出口豬肉肉品到日本,從一九九八年歷經朝野三次政黨輪替,靠得不是政府,而是品質與商譽,就因為蘇貞昌得意忘形一句話,就有接不完的電話而不得不聲明,既未和蘇揆談萊豬更不會進口萊豬;更重要的,蘇揆到訪參加出口封櫃儀式,業者全程錄影,固為留下紀錄,又何嘗沒有碰上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憂懼?有過「牛肉麵風波」,蔡政府能不反省嗎?

第四,蔣萬安為蘇貞昌「反質詢」近乎動氣,蘇貞昌「反質詢」不是第一次,而是常態,事實上,自立法院將總質詢改為一問一答制,立委與閣揆或官員的機鋒相對,本就是常態,重點是,機鋒不是迴避問題跳針式的耍嘴皮;或許蘇貞昌視之為「辯論技巧」,但國會殿堂不是辯論賽場,總質詢也不是辯論會,立委嚴詞詰問,是為爭議政策找答案,閣揆一要給答案,二要說服立委政策沒爭議,說服不了立委,也要立案(言)查照,以備公評。

結果,蘇貞昌什麼答案都沒給,連動物用禁藥都答不出來,蘇貞昌當然不至於狀況外,畢竟幼時曾為養豬戶,還當過養豬大縣的縣長,開放萊豬進口吵了四個多月,相關部會給他的說帖不背也該滾瓜爛熟,他若是對立委質詢有一點點謙遜之心,都不至於如此。遺憾的是,因為他的輕慢,却讓業者又成了最大受害者,萊豬還沒進口,生意就掉了兩成多,若再算上牛肉麵風波造成的傷害,蘇貞昌成為最被討厭的政治人物,剛好而已;蘇揆要警覺的是,刻板印象既成,欲期扭轉,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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