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大流行之下的社交隔離也影響了朋友和家人的聯繫。
西蒙的妻子漢娜・法瑞爾(Hannah Farrell)是丈夫入住的伯明翰伊麗莎白女王醫院一名神經物理治療師。她記得有一個晚上,西蒙仍然處在嚴重的譫妄症當中時,她認識的一名護士打電話來說,讓她在電話裏讓西蒙聽聽她的聲音,這或許能讓丈夫平靜下來。
「結果,這安撫了西蒙,但是卻肯定沒能安撫我,」她說,「我一整晚沒有睡,因為西蒙聽起來一點都不像西蒙。」
「對我來說,那是挺令人傷心的,而我肯定其他的親屬也說過這樣的話。」
長遠影響
有些病人在蘇醒幾個星期之後仍然會有譫妄症。
凱特・坦塔姆說,在經歷過ICU的病人當中,譫妄症加上其他嚇人的前期感受,「與創傷後壓力紊亂症(PTSD)、焦慮以及抑鬱有重大關聯」。
在平常情況下,經過過ICU的病人當中,大約每五個會有一個呈現出PTSD;而現在的跡象是,在冠狀病毒病人當中,這個數字要高出相當多。
在出院後出現較輕度焦慮和抑鬱的數字也有相同的趨勢。新型冠狀病毒全球大流行之下的極端狀況,以及由此而來的社交隔離,很可能令事情變得更糟糕。
例如,在病人離開重症部門轉到療養和康復科之後,缺乏家人令人安心的陪伴仍然是一個問題。很多醫院增設了iPad平板電腦來方便聯繫,家人的聯絡團隊確保視訊通話會每天進行,但這還是不太一樣。
克里斯蒂娜・沃爾頓舉了一個例子:她那裏的一個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病人同時出現了腎衰竭並且做過血液透析。
病人在重症病房裏度過了好幾個星期,又在另一個醫療部門裏度過另外幾個星期,之後帶著認知障礙被轉到康復病房。
通常來說,在康復病房,工作人員會試圖讓病人周邊的環境變得個人化一些,並且鼓勵他們穿自己的衣服;但是冠狀病毒病疫情的限制令很多這些事情難以做到。
而且由於家人不能探望或者與醫護人員面對面交流,他們經常會苦於不知道他們的親人到底病得有多嚴重。
「在護理院裏沒有訪客,在國民保健署或者獨立機構裏沒有訪客,」沃爾頓說。
「甚至在離開康復科之後,還有一些我們所有人都要面對的限制,使得去一個病弱的人家裏探望也比較難。所有這些都有很大的心理衝擊。」
於是,國民保健署將不得不為可能出現的新一批PTSD病人做好凖備,與此同時還有在疫情最嚴重期間被暫時忽視的一批精神健康及其他類型病者。
「我們會要幾個月的時間才會知道這個問題有多大,」多樂茜・韋德說。
「首先,人們離開醫院是松了一大口氣,特別是在住院一段長時間之後。有時候他們可能要頗長一段時間才會意識到,原來有些事情仍然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