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罷韓後,罷免遍地烽火燒不盡?

2020-06-09 05:30
高雄市長韓國瑜確定被罷免後舉行記者會,支持者在場外力挺。(林瑞慶攝)
高雄市長韓國瑜確定被罷免後舉行記者會,支持者在場外力挺。(林瑞慶攝)

6月6日罷韓投票成功過關,韓國瑜成為台灣政治史上第一個遭到罷免的政治人物,但有一就有二,尤其2016年罷免門檻調降至四分之一後,其所形成的民主制度破口,將為罷免送來源源不絕的東風,罷免的遍地烽火未來恐將燒之不盡。

舉個經典的罷免對話,高雄市議員黃捷在罷韓後立即成為下一波被點名的罷免對象,黃捷在臉書上為自己抱屈說︰「罷韓過後,我以為終於能喘息鬆口氣,但看到許多人繼續挑起衝突,要讓高雄不得安寧,真的很遺憾,明明我們要的只是歲月靜好,卻不斷有威脅逼得我們負重前行。」

黃捷在罷韓的時候,喊得震天價響,等火燒到自己的時候,卻說只要「歲月靜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在民主代議制度下,「罷免」和「公投」都是在補代議制度之不足,屬於備而不用的非常態性工具,就像尚方寶劍往往都高掛公堂,絕不輕易出鞘。

然而,民進黨過去幾年倚仗著國會多數,修法全憑自己喜好,只要符合政黨個人利益就通通可以修,2017年民進黨說要打破「鳥籠公投」,硬是把公投門檻從「雙二一制」修成四分之一,結果2018年九合一選舉有高達七項公投過關,倒打民進黨一耙。於是在2019年民進黨又急忙把公投與大選脫鉤,讓公投改為每兩年舉辦一次,試圖降低公投的投票率,藉此拉高公投過關的難度。

公投門檻調降的教訓殷鑑不遠,現在罷免這把火還沒燒到民進黨,所以民進黨還不知道痛,因此短期內還不會把罷免門檻修回來,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現在許多政治人物已被點名罷免,而且橫跨藍綠,包括台中市長盧秀燕、台中市立委陳柏惟、高雄市立委劉世芳、台北市議員梁文傑、桃園市議員王浩宇、高雄市議員黃捷等人。

20200606-桃園市議員王浩宇。(顏麟宇攝)
桃園市議員王浩宇被點名罷免。(顏麟宇攝)

從罷免的連署成本與過關門檻來看,要罷免一位直轄市長相對困難,沒有政黨的奧援很難成功。2020總統大選,蔡英文在高雄的得票數是109萬票,此次罷韓的同意票將近94萬票,其中有大部分是民進黨的基本盤作為支撐,所以單靠所謂的公民罷免自主運動,很難將一位直轄市長罷掉,而且在罷韓一役之後,許多政治人物也學乖了,面對罷免絕不能學韓國瑜低調處理,而應該訴諸政黨對決,拉高罷免難度。

相對於直轄市長,要罷免一位立委或議員則簡單許多,2017年黃國昌的罷免門檻只有6萬多票,當初還只是公民團體發起罷免,黃國昌都只差1萬多票就會罷免成功,如果那時國民黨再狠一點補上臨門一腳,如今台灣罷免成功的第一案恐怕就是黃國昌而非韓國瑜了。

罷免門檻調降的弊病如今才剛開始發作,未來會對台灣的政局產生多少影響還有待觀察,從好的角度來看,未來台灣的政治人物從政最好如履薄冰,少作違背民意的事,否則動輒就要面臨罷免危機。

從壞的角度來看,罷免門檻只有四分之一,等於給予少數一把尚方寶劍來推翻原本選舉的民主多數決,徹底違背了民主政治的運作常理,而且如果走到另一個極端,則可能年年上演罷免的戲碼,如此一來,何不乾脆將所有的公職人員任期都改為一年,隨時讓政治人物都接受民意的檢驗,每年都選舉跟每年都罷免,感覺意思好像已差不多了。 (相關報導: 風評:韓國瑜啟示錄─93.9萬票的勝利與挫折 更多文章

*作者為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高級助理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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