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嚴選:揭發者的偉大時刻─評普利茲獎

2014-04-16 17:39
美國《華盛頓郵報》和英國《衛報》因報導史諾登檔案美國版獲得2014年普利茲獎。(取自騰訊大家網)
美國《華盛頓郵報》和英國《衛報》因報導史諾登檔案美國版獲得2014年普利茲獎。(取自騰訊大家網)

4月14日,美國《華盛頓郵報》和英國《衛報》因揭露美國政府實施大規模監控的報導獲得2014年度普利茲新聞獎。獲獎者包括葛籣.格林沃爾德、蘿拉.柏翠思、巴頓.格爾曼、埃文.麥卡斯吉,他們在史諾登事件報導中厥功甚偉。

兩家報紙獲得的獎項是普利茲新聞獎公共服務獎。普利茲新聞獎通常被認為是新聞記者的最高榮譽,而公共服務獎則是其中的大獎。

在史諾登間諜罪、盜竊罪以及侵佔政府財產罪諸罪加身的當口,在史諾登被當做美國的國家敵人和賣國賊的當口,如此大獎凸顯了普利茲獎評委會的絕對獨立性,以及公共利益高於政府利益的偉大價值觀。正如格林沃爾德此前在美國接受另一獎項時所說的,給史諾登頒獎,反證了史諾登挺身而出絕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美國應該感激他,而不是用起訴書和幾十年的監獄服刑來對待他。

另一位獲獎者柏翠思說得好:「如果不是因為有人決定要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提供這些資訊,我們沒有人會在這裡領獎。所以這個獎真的是頒給愛德華.史諾登的。」

美國歷史上有名的揭發者丹尼爾.艾爾斯伯格(因1971年私自拷貝並向媒體提供五角大樓機密檔而青史留名)深刻地意識到史諾登的重要性。他說,史諾登文件是美國歷史上最重要的洩漏。「史諾登的吹口哨(即揭發不法行為、不當行為和機密)使得我們有可能阻止一場反對美國憲法的 『行政政變』。」在這個意義上,史諾登是真正的愛國者。

有關史諾登的報導已被譽為一代中最重要的新聞工作。有意味的是,普利茲的這個獎也是對揭發者(whistle-blower)的肯定。揭發者從其社會定義上來說不是職業記者,但伴隨著新的傳播能力,他們給當代社會帶來的震動比新聞記者要劇烈得多。試想破產的能源公司安然裡一名會計謝羅恩、沃特金的故事。

2001年,沃特金給少數幾位安然公司的執行管理人員和他們的會計公司發了一封電子郵件,題為「你消滅不了的罪證」 (The smoking gun you can’t extinguish),其中詳細列舉了安然公司用以掩蓋其收入與成本真相的危險行為。她富於先見的話——「我感到非常緊張,公司可能在一系列會計醜聞中內爆」 ——不幸而言中第二年發生的事情。雖然沃特金的電子郵件只發給了安然公司和安達信會計公司的少數人,但在這個無限完美地實現了多人同時抄送的時代,寫封電子郵件發出也構成一種出版,因為一旦郵件被發出去,就幾乎不可能消滅所有的複製件,而任何人只要有一份在手,就可以憑自己的意願輕鬆地將其內容告之全世界。

再來看一下阿桑奇的故事,他的維琪解密要幹的事情就是無視國家利益發放資訊。在和世界上唯一超級大國的國家政權和軍隊單槍匹馬地對抗之後,阿桑奇如此高調地指責傳統媒體:「我們揭露了不少秘密,但這不是說我們有多麼成功——相反,這表明其他的媒體是多麼不可靠。五個人的小組向公眾公佈的秘密比世界其他媒體加起來公佈的還要多,這說明什麼?可恥!」而他叫板媒體的資本在於維基解密的整個架構設計:伺服器設在瑞典和比利時境內,兩國都有全世界最嚴密的對新聞消息來源提供保護的法律;它僅有5位全職人員,來自全球的數百位元記者、工程師、法律人士、視頻加密專家,作為志願者,幫助它維持運轉,許多人僅參加一小部分工作。跨國界的維基解密被紐約大學的新聞學教授傑.羅森稱為「世界上第一個無國界新聞群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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