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物語：You say yes and I say no no no

累了嗎？聽首歌吧。

不，今天我們不唱「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我有一首更貼切的：

1967年，保羅．麥卡尼在自家餐廳裡花了幾分鐘寫成這首，〈Hello, Goodbye〉，發行之後立刻成為排行榜冠軍，原因是這首歌無比簡單。簡單的旋律，配上簡單的歌詞，唱出生活中時時發生、最簡單卻也最難解的矛盾：

You say yes, I say no

You say stop and I say go go go, oh no

You say goodbye and I say hello

Hello hello

I don't know why you say goodbye, I say hello

而在半個世紀後，2014年3月19日凌晨，我站在立法院抗議人群中，聽著活動指揮官站在圍籬上高喊「警察不動、我們不動」，廊前群眾隨時準備衝進議場，用自己的方式奪回想像中的民主國會，想著大半年來政府與人民、執政與在野間的交相指責。我想起這首歌，因為沒有比這兒歌式反覆的歌詞，更能貼切形容政府和群眾之間的距離。

I say high, you say low

You say why and I say I don't know, oh no

You say goodbye and I say hello

I don't know why you say goodbye, I say hello

前年8月確定服貿協議文本內容，去年6月正式簽署，簽約後4天確定國會逐條審查的程序，正反陣營也依照約定辦了總共20場公聽會。然而從那時起，政府撲天蓋地的政令宣傳說了什麼？在野黨激烈反對說了什麼？20場的公聽會說了什麼？更重要的是，服貿協議內容是什麼、利與弊又是什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卻沒有人有答案。

政府說一切為台灣前途，在野黨說這全是為了賣台；民眾說我們只想保護自己的權益，總統說大家在扼殺台灣經濟。在野黨堅持，暪著大家簽下的協議非重新來過不可；總統說，約都簽了沒辦法改啊，大家只要相信是有好處的就夠了。

「只有好處不夠的，」我們說，「我們還想知道真正的代價是什麼。」然而民眾、政黨和政府想對彼此說的話，永遠像Line上已讀不回的訊息，沒有回應，只有有口難言的委屈和不被理解的無力。

然後終於累積成佔領立法院的驚歎號。

大家對佔領立法院有太多的話想說，想挺、想罵、想方法收拾、想方法堅持下去……，全部的想法集合起來，就是我們共同呵護的所謂多元價值。然而You say yes and I say no，這yes與no之間的鴻溝，流淌著政府的傲慢與民眾的不信任，卻讓我們離彼此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