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信觀點:林飛帆退選之後──

2023-06-15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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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前副秘書長林飛帆宣布退出立委選舉。(顏麟宇攝)

民進黨前副秘書長林飛帆宣布退出立委選舉。(顏麟宇攝)

這一波的#METOO運動,掀爆點就是林飛帆。當他被民進黨提名參選立委時,披著318太陽花學運的大旗成為民進黨的「奇兵」,卻未想到一樁執政黨的性騒案像星火引發燎原效應,新一波#METOO全面被激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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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沒想到執政黨在處理林飛帆在這場性騒案中被指「吃案」「包庇」,民進黨6/9公布第一波性騷擾隱匿案調查報告,林飛帆安全過關,以黨內處理程序沒有問題「還給林飛帆清白」。完全忘了整個性騒案就是「制度殺人」,除了加害者囂張有恃無恐之外,受害者的直屬長官們「自動噤聲並且協助消音」---壓案—吃案,助長了加害者更加有恃無恐地「為所欲為」。這樣惡性循環就一直進行著,沒完沒了,民進黨卻根本沒有面對這個結構性問題啊!

依著民進黨這份報告,這件性騒案林飛帆沒事,不就是沒有人「吃案」?若是沒有人吃案,就是意味著根本沒有「性騒案」嘍?那麼讓當時任民進黨婦女部主任許嘉恬(後升任副秘書長)下台,就是處理這樁性騒案的最終裁決嘍?其他相關長官們完全沒事?這個決議不等於宣告民進黨處理性騒案,只有被揭爆之後,知情者必須處理,至於「未被告知者」或「不知情者」都沒事?試問民進黨對得起這位受害者嗎?對得起社會大眾嗎?

當林飛帆在退選記者會上,提到了「雖然中央黨部所做的調查報告,已經釐清事件處理的過程,以及相關的制度缺失,也釐清了我並沒有吃案或包庇。」然後他說:「如果我們當時能夠及早覺察制度的缺失,予以改正,那我們或許能夠更早創造一個更友善的環境。」一副雲淡風輕地點出如果能及早覺察制度缺失。可是這裡出現的兩種狀況:

(I)這就是我沒有收到許嘉恬的報告,她把事情給「蓋」住了,所以……

(II)我收到了許嘉恬主任的報告,我有提醒她做處理,但是……

若是狀況(I)成立,則許嘉恬應負所有吃案與處理不當的責任,她請辭副秘書長則是應該的政治擔當。可是問題就在許既是民進黨婦女部主任,就是在婦女權益上最應該為受害者發聲的,但是許嘉恬固然失職,負責督導的林飛帆真的不需要為這個失職而負責嗎?

若是狀況(II)成立,許有向林飛帆報告,林要她好好處理的話,那麼林既是知情者,難道無須向秘書長、黨主席或中央報告一聲?還是他說了,上面也是說好好處理?林的聲明中並未提及「已經釐清事件處理的過程,以及相關的制度缺失」是哪個過程?還有哪個制度缺失?只說黨中央的調查報告「釐清了我並沒有吃案或包庇」。可是若是過程有問題,林是督導者,他沒有問題,那麼哪裡出問題?再者制度有缺失,林是整個民進黨組織架構中的副秘書長,有承上啟下的重要功能,制度有問題,他卻沒有問題,這樣的論證與推理都有問題,民進黨的調查小組沒有看出來嗎?

再者,民進黨的調查報告既然提到過程有缺失,制度有問題,這份調查報告是否有針對黨內層不窮的這個性騒、性平的問題重新再做一次體檢?徹底檢查民進黨在這方面出現了什麼問題嗎?對於這一點顯然這份報告是沒有做的,不然的話林飛帆怎麼會在報告出爐後說明:「如果我們當時能夠及早覺察制度的缺失,予以改正,那我們或許能夠更早創造一個更友善的環境。」林的此番話露出的是當時他根本沒有能夠及早覺察制度的缺失,沒有及早予以改正,所以沒有能及早創造一個更友善的環境。完全沒有提到這個過程中「人為疏失」的問題,當然更別提「人為處理過程中的缺失」了!說穿了就是沒有長官需要為這樁性騒案負起政治責任,林飛帆自然也沒有吃案沒有包庇了!只是請民進黨再度拿出受害者的說法來對照,真的是民進黨高層沒有「及早」察覺這一點缺失嗎?

20230602-民進黨近期屢次爆出性平事件,民進黨秘書長許立明、民進黨副秘書長楊懿珊、性平部主任李晏榕、民進黨發言人張志豪下午召開記者會等人今(2)日下午召開記者會,2度鞠躬道歉。(蔡宜彣攝)
民進黨屢次爆出性平事件,民進黨秘書長許立明、民進黨副秘書長楊懿珊、性平部主任李晏榕、民進黨發言人張志豪等人召開記者會,2度鞠躬道歉。(蔡宜彣攝)

有了黨中央的調查報告背書,林飛帆馬上堂堂皇皇地表示:「作為當初督導部門的長官,我仍然應該要以更高標準,負起政治責任。」這一點更加讓人覺得噁心,他在受害人揭爆醜聞之後,經過這麼一段調查之後,他才以更高標準來負起政治責任。他不是在事情爆發的第一時間就承擔政治責任,林的說法根本就是假清高。

請看他的聲明反咬對手王鴻薇,「我很遺憾看到我的對手持續利用受害者的苦痛,進行雙重標準的政治操作,讓原本應該被聚焦的制度改革,以及如何協助受害者的討論,淪為政治口水與抹黑。」知道受害者正陷於苦痛,也知道應該討論如何來協助受害者,那麼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不能邀請對手一起來做真正有益與有建設性的改善工作,或者邀請對手一起來懷受害者,同時針對加害者進行更具體的制裁與制度上的改革。很遺憾的是我們沒有看到林飛帆有這樣的態度與行動,反而指責對手王鴻薇在利用受害者,做雙標的政治操作。林飛帆在退選之前還在為民進黨做選舉操作,「我當然可以持續與對手來回攻防。但我想這樣的選戰持續進行,傷害的只會是受害者與這場運動。」

原因就在林飛帆所引爆的這場新一波#METOO運動,迄今我們不但沒有看到他本人和民進黨對於這位受害者的真正關懷,也沒有看到他對在性騒案中所有受害者「感同身受」的關懷行動,只看到他和民進黨一再強調制度改革,卻對其中「吃案」「包庇」、縱容加害者的這個面向有提出什麼具體的改革建議。林的退選就是民進黨在止血清理戰場,因為這場#METOO運動,愈來愈多受害者勇敢地站出來掀爆了政界、業界過往的醜聞,當這些加害者利用自己的權勢對於受害者上下其手或言語傷害時,可曾體會到這種身心上的傷害,會讓多少人終身都覺得羞辱與痛苦?同樣地林飛帆可曾體會到這些受害者所需要的不只是道歉、安慰,他/她們所需要的是平權與相互尊重工作/生活環境,同時還有一個講究公平正義的社會體制,能夠敢於維護正義而不會吃案包庇的政黨/政治人物。可惜這一路走來,林飛帆講的比做的還多,民進黨則早就離開創黨那份追求民主的勇氣與理念。只想在選戰中贏得政權,卻沒有認真與勇敢地維護受害者的人權。

至於綠營側翼,在綠營接連爆發性騒醜聞之際,一直在導風向,想要綠營的加害者們與接連醜聞轉移焦點,等到藍營名嘴也爆出性騒案時,更是毫無客氣,抹黑到底,讓網路變成一場烏賊戰,朝野政黨黑成一片,混亂了選戰也混亂了焦點, 更混亂了對於受害者真正的關懷,當然也縱容了加害者繼續「逍遙法外」「逍遙體制外」,他們只要擺出悔過或道歉的樣子,綠營側翼就「護航」到底,至於對手即便道歉悔過也要「痛打」到底,反正在網路上愈亂愈好,愈亂就分不清是非對錯,對執政黨來說就是為勝選創造條件。難怪賴清德在接任黨主席並身為民進黨總統參選人後,對於曾經將他打到在地的「小英網軍」既無譴責也無解散之意,原因無他,因為這些綠營側翼最能攪亂政局,影響聲量與民意,2020年韓國瑜的「草包」形象,就是他們的傑作,如今打侯友宜的「幼園餵藥事件」把一些「莫須有」的訊息大量貫注其中,讓侯團隊忙著澄清,接著新北市綠營議員聯手修理侯市長,塑造侯連這樣的事都處理不佳,如何競逐大位形象。對於這件「餵藥事件」的真相,全然不查證,只要能夠繪聲繪影,造成「三人有虎」效應。綠營側翼就完全投入!

請問一下林飛帆請問一下民進黨,這就是你們希望看到的網路亂象嗎?所有的真相被擺一邊,所有的對手的錯,無論大小,全部用放大鏡來操作成為政治事件,讓民眾搞不清楚真相,順著綠營側翼的誤導而無視真相。至於綠營政策或人物有任何錯誤則能「掩蓋」就遮蔽,能「脫罪」就幫忙閃躲,不問是非對錯,只問有沒有選票。這樣的雙標我們在林飛帆身上看到了!在賴清德團隊也看到了!在林智堅與明通身上同樣也看見了!(如今的台大對於涉抄襲與指導量產碩士論文的陳明通做出了「未達解聘程度」的決議,顯然管爺的「大學的脊梁」並未傳承下去,明堅師徒頭過身就過)

如今#METOO運動是否到了大選揭曉之後又會變成「船過水無痕」的結果呢?林飛帆雖然退選了,然而是否如他自己所說「希望我們都能在經歷這波運動之後,得到更深的省思,共同努力,走向一個更好的台灣。」?(日本排核廢水入海,周邊國家像南韓、中國紛起抗議,民進黨政府卻悄然無聲,這樣的靜悄悄不就是怕得罪日本老大哥,可是愈是怕得罪日本老大哥而讓民眾吃核食、忍受核廢水入海影響生態,不正如性騒事件縱容加害者繼續囂張嗎?這樣的林飛帆與這樣的民進黨真能為#METOO運動而反省並推動一個更平權、更相互尊重的社會?我們持保留的態度!)

*作者為銘傳大學新聞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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