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那個年代的文青玩什麼?舒國治&房慧真:兩代文青的臺北游藝地圖

2016-01-0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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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年代是「好屌」。那時候MTV台有個孫大偉做的廣告,一個男人下體吊著一個東西。但是現在年輕人是說「好ㄎㄧㄤ」,還沒有對應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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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整本書,最有感的一篇是你講自己為什麼沒有上班,因為爬不起來(笑)。你第一本書《理想的下午》,在我們這一代文青變成一種傳奇是竟然可以不上班,而且還講出來。因為父母從小給我們的教育就是考大學找個好工作,記得我在看過一部哈里遜福特演的《上班女郎》描寫一個女孩子,在紐約曼哈頓公司打雜,如何一步步往上爬,最後辦公室終於不再是在外面跟大家一起。

我當時對於身份地位、或是轉大人的想像,就是擁有一間隔起來的辦公室,這概念很早就植入。當我看到你寫到所謂的要有自由或說閒,才能去涵養書裡面的游藝,尤其是「游」這個字,有逍遙遊的感覺,在我成長過程從來沒有這樣想像和思考。後來想想我唸書念了很久,其實是藉此爭取自由的時光,我的抵抗一直到30幾歲,但是還是沒辦法做早上九點打卡的工作,所以去做記者。

「槍與玫瑰」是房慧真國高中很喜歡的重金屬搖滾樂團。
「槍與玫瑰」是房慧真國高中很喜歡的重金屬搖滾樂團。

:那是2007年寫的,很多讀者尤其大陸那邊,想像我不工作,家境一定很好,當然不是這樣。一個上班族從辦公室下樓,可能只要15分鐘,看看鴿子,然後蘋果咬一半,那樣短短的20分鐘也是他理想的下午。

為什麼我寫那文章,那是我不太成功,但是我得受得住窮,受得住寂寞。人生十年多重要,在我20歲時老師就說,全世界的大導演有個調查,拍片最厲害大部分是在45到55歲。假如不太成功,但也不能隨時亂改變。一般的思維是上這個班可以待在那個位階,越來越高,最後拿退休俸。但我要做的是這是我心裡頭要的,也同時拿到好處,這個主體性不能跑掉。

:看你的書,會覺得我們這一代文青的養成太窄化,變成經驗的匱乏者,寫些自己的感覺,退回一個內向世代。同樣是寫作者,大部分的前輩會說要下多少功夫去讀經典,反而很少談穿衣、吃飯、喝茶、生活,也不會提打麻將,但這些東西才是需要看出去的,我覺得從你這邊學到如何拉開距離和眼光,透視出去,畢竟冷難寫,熱好寫,會寫過頭,不自覺的重複自己。

:有哪一部電影,會讓你想到自己的60、70、80、90年代。

:只找一個很困難。60年代是法國片《男歡女愛》,有點流行又有點藝術的電影。70年代是金哈克曼演的美國片《霹靂神探》,當時得了奧斯卡最佳導演和影片。

:一種是當時很紅的《第六感生死戀》和《麻雀變鳳凰》,主題曲和女主角黛咪摩爾、茱利亞羅勃茲的形象很能代表80年代。

我自己的話就是大衛林區的《雙峰》,那時還是電視影集,太陽系居然可以租到。它的配樂也特別,電子音樂合成吉他,結尾都有個侏儒出來跳舞。而劇情的梗一開始就是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女啦啦隊長,被發現套在一個塑膠袋裡,臉白、嘴唇發青⋯⋯對我來說,這部與整個時代氣氛格格不入的影集,足以喚起我對80年代的記憶。

房慧真
作家,另一個名字是「運詩人」,寫散文,也寫人物報導,台大中文系博士班肄業,生於臺北,成長於70年代。居於城南,養貓,常以穴居動物之眼透視城市,看似冷眼旁觀,其實溫柔哀憫。著有散文集《單向街》、《小塵埃》、《河流》。

舒國治
散文家。1952年生於臺北,先習電影,後心思移至文學。70年代末以短篇小說《村人遇難記》曾獲時報文學獎。80年代浪跡美國7年,返臺後,寫旅行、寫小吃,寫地方,但寫最多的是閒晃。以白話和文言語法交融成看似淡漠,實則充滿張力的舒式文體,廣受兩岸三地讀者喜愛。著有《門外漢的京都》、《理想的下午》、《台北游藝》。

撰文/駱亭伶    攝影/韓承燁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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