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最驚悚情殺案!做愛後割斷男友的命根子,還在屍體上簽名留念…她犯案狂喊:開心極了

2022-03-22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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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冷血的日本女子阿部定將男友勒斃後,用刀割下對方的陰莖,還在屍體上簽名留念,變態手法讓人不寒而慄。(合成圖/取自Wikipedia)

1936年,冷血的日本女子阿部定將男友勒斃後,用刀割下對方的陰莖,還在屍體上簽名留念,變態手法讓人不寒而慄。(合成圖/取自Wikipedia)

1936年,當時新聞媒體的大報之一《東京朝日新聞》,在5月19日當天早報以斗大的標題刊出「尾久紅燈街的怪奇殺人──在前店主慘死的屍體上刻下血字,美人女服務員行蹤不明」,報導中的內容震驚了日本社會,事件發生的地點則是在荒川區尾久的「滿佐喜」;根據這間待合茶館的女服務員伊藤所描述:數日前一名年約五十的男子,和另一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女性前來住宿,18日早上,女客說是要出門買水菓子,還特別交代說,男子因身體不太舒服在休息,盡量下午以前都不要打擾他。到了下午大約三點左右,伊藤覺得有些不太放心,也遲遲不見女子回來,便上了二樓的房間查看,這才發現那名男子獨自慘死在只有兩疊大小的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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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地的尾久警署,從署長到到警視廳搜查一課課長、鑑識課課長、東京刑事地方裁判所的相關人員隨即全員出動,前往偵查。警方從現場房內枕頭旁的錢包中查出,過去幾天住在這裡的兩人是吉田屋的老闆石田吉藏,以及化名田中加代的女服務員──而她真正的名字,其實是阿部定。死者石田吉藏頸部有被紅色繫繩勒過的痕跡,身體向窗戶臥躺,臉上還蓋著毛巾,但他下半身的陰莖包含睪丸全被切除,床單上沾血寫下「就只有定吉兩人」,左大腿上也寫著「定吉兩人」,而左手則是用刀刻下了「定」字。

(圖/取自Wikipedia)
1936年《東京朝日新聞》報導。(圖/取自Wikipedia)

當時除了一般的報紙,還流行過在車站等多處地點快速派發的快訊新聞紙「號外」,大多都是在有重大消息或事件發生時,讓人免費索取閱讀的傳單,頁數通常為兩到四頁。一連好幾天,各家報社記者與編輯人心惶恐,深怕被「號外」給搶了獨家,所以媒體不斷以大篇幅的版面報導這起駭人聽聞、甚至是前所未聞的獵奇殺人事件,但同時「號外」的影響力,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這起事件散播到了全國。由於嫌犯的行兇手法太過於離奇,以至於當時的報紙媒體,甚至是廣播都針對標題下了一番功夫,究竟是死者屍體的「部分」還是「局部」,都與記者的資歷與思考邏輯有關。從19日早上開始,先從東京往大阪、名古屋、熱海等鄰近的縣市,再向全國各地,估計發出了兩萬張上頭印有阿部定的懸賞內容:

殺人嫌疑犯 / 本府人 / 阿部定 31 歲 / 身高五尺 / 身材偏瘦 / 臉長、臉色蒼白膚色偏黑 / 看上去就是從事色情行業 / 牙齒黃、張口牙間有縫隙……會使用不同的假名等等。

習彈三味線和常磐津,相模屋曾經的美少女「定」

生於 1905 年(明治 38 年)東京府東京市的神田區(今東京都千代田區神田多町)的定,父親是經營榻榻米店「相模屋」的阿部重吉,家中原有八個兄弟姊妹,長女、老二和老三在幼年時就夭折,剩下年紀大她許多的長子、二姐和三姐,以及及唯一的養子老四。她一出生就呈現嬰兒假死的窒息狀態,這或許也在日後種下她此生最難解開的謎。母親因乳汁分泌不足、無法親餵,必須將她託付給附近的鄰居,一直照顧到她大概一歲以前;但在四歲之前,她都無法與家人正常地溝通、對話。

(圖/取自Wikipedia)
阿部定。(圖/取自Wikipedia)

由於家境還算優渥,母親在她上小學接受一般教育之前,先要她學習彈奏三味線、常磐津等日本傳統的表演藝術。身為子女當中排行最小的女兒,定與母親之間的年齡差,幾乎可說是等同於祖孫的世代差距。從小,母親便每每在表演前為她換上最新的和服衣裳、為她綁上大人才會有的髮式造型,年紀雖小卻展現出不尋常的美麗,附近鄰居更乾脆叫她「相模屋的小定」。父母親將學習舞蹈、唱歌表演看得比其他事情都來得重要,讓她從小就非常習慣、甚至享受來自旁人的關注目光。

太早走進大人的世界,也沒有依循一般學習受教的路徑,就像是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阿部定,很早就展現出自己的獨立意識,15歲便主動退學──那時她在某次與一名大學生打鬧之間,對方對她起了色心邪念,順勢強壓她並且性侵得逞,她的第一次性經驗就發生在初經未來、非自願的情況下。小定返家後陰部連續兩天血流不止,母親見狀氣得直往那個大學生的家裡去,但始終沒能順利見到對方,最後只能返家哭著入睡。定,對自己的貞操及母親的無力保護,每一幕都銘記在心。

被人性侵後的青春期,如落花浮萍般墮落的「定」

她在16歲時初經來潮。對所有女性來說,這原本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轉變期,無論是在心理或生理層面上皆是;荷爾蒙開始出現變化,性徵和體態也隨之慢慢改變,青春期的開端理應是在相對安全的環境中成長,但這些劇變卻遠遠比不上那次被性侵之後的恐懼與衝擊,定的身心就此呈現出失衡的狀態。她不認為自己擁有純潔的處女之身,卻也不覺得自己需要特別去隱藏,即使這個像是汙點一般的「事實」,可能會直接影響到她未來的嫁娶。然而,母親對她所做出的舉動或行為,卻使她的性格更為扭曲──淨是說些安慰她的話,或是買東西給她,想藉物質上的滿足來彌補她內心的缺憾。

這樣一個花容似玉、娉婷可愛的少女,初經之後本該是更青春洋溢、活潑綻放的年紀,誰料被人辣手摧花而就此凋零,逐漸步上另一條布滿荊棘、危險喧囂的不歸路。當時家中的長子與二女為了家業繼承的男女問題,每日吵得不可開交,母親深怕她被影響,不願讓她處於家裡的紛亂之中,於是隨手給了她一些零用錢,讓她到外頭去溜達晃晃。實際上,這些零用錢在當時可謂不少,定則是拿著這些錢去到淺草一帶,帶著地方一些不良少女的友人一起花用。後來,甚至還跟淺草的女黑道發生衝突。

這個時期的她,常常是睡到中午才起床,再喚人送來不能算得上是早餐,也不是午餐的餐食,吃完連澡也不洗就出門,白天跟那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或是到凌雲閣看電影,晚上則是去居酒屋飲酒作樂,直到深夜才回家,當然同時還跟數名男性有著複雜的肉體關係。三女當時論及婚嫁,為了顧及顏面,家人把她趕出門當女傭,她卻偷了人家女兒的戒指跟和服,被警方逮補後關了一個月。為此父親大怒,之後把她監禁在家中大約一年的時間。當阿部家中的經濟狀況開始崩倒的同時,家中四女阿部定的人生也開始歪斜偏差,如今看來,這些轉變相信絕非一日之寒。

與吉田屋的石田不倫戀,禁斷的愛讓她更想獨占

尾久警方派出許多警力,到處搜尋行蹤成謎的阿部定。另一方面則是繼續調查死者與阿部定之間的關係與往來過去。這個名叫石田吉藏的男子,是知名鰻魚料理店的老闆且已婚。阿部定是由名古屋的市議員,當時也是中京商業學校校長的大宮五郎輾轉介紹,並以「田中加代」這個假身分到位在東京的這家店裡工作,也因為這個機緣開始喜歡上彼此,兩人發生不倫關係。為了不讓周邊的人發現,他們還偷偷到外面的待合茶館幽會,這份禁斷的愛,也讓兩人漸漸走上完全不同的路。

石田與定兩人才認識短短數月,彼此之間產生出的火花更像是噴發中的火山,一發不可收拾,一邊享受著性愛交合時的歡愉,一邊維持著那種帶有危險氣味的不倫關係;在被石田的妻子發現後,兩人決定要私奔,但石田並沒有要跟妻子離婚的打算,只是一邊貪婪地擁有著兩種身分與滿足感。而定,只要一想到自己無法獨自擁有石田就覺得痛苦,更無法接受石田回到原有的家庭。她的占有慾因此又更發嚴重瘋狂。

定對警方說,她在5月15日那天下午從待合茶館外出,到上野買了一把切肉的刀子,打算把「自己的東西」給殺了。16日傍晚,她匆忙地趕到銀座的資生堂藥局,問店員說:「有沒有什麼好的藥?可以治眼睛的。」因為,早些時間她跟石田在做愛時,她用身上和服的腰帶勒住石田的脖子,以這種窒息式性愛達到了高潮,但石田卻因為頸部血管受阻,心臟流出的血液和氧氣無法送達腦部,快則幾秒鐘就會失去意識,大概一分鐘左右就可能死亡。他雙眼凸出、脖子的勒痕上滲出血。藥局的人告訴定,這個狀況需要時間恢復,建議還是先好好休息,於是賣給她一些鎮靜、幫助睡眠的藥物。回到茶館房間之後,她將大約30顆藥物全部壓碎,然後分成好幾次讓石田吃下。

(圖/取自IMDb)
阿部定勒死情夫石田做愛時,常用窒息式性愛達到高潮。(示意圖/取自IMDb)

她變身黑寡婦享受高潮,勒斃對方切下他的局部

在石田昏睡迷濛之際,他對定像是開玩笑似的說:「不然你就趁著我在睡覺的時候,開始勒緊我的脖子,因為太痛了,所以這次你就不要停下來。」5月18日凌晨大約兩點左右,定勒死了石田。她對警方表示:「當時,簡直就像肩膀上的沉重負擔全被卸了下來,我整個人開心極了。」接著,她把石田身上的「象徵」,那個她認為異於常人尺寸的陰莖和睪丸切下,然後用雜誌的包裝牛皮紙包好。在接下來逃亡的幾天裡,定都將石田的「局部」小心翼翼地帶在身上,像是把她最喜愛的東西隨身收藏,伴著她四處奔走。這回,石田真的成為她專屬的了。

(圖/取自Wikipedia)
案發的尾久茶室。(圖/取自Wikipedia)

5月18日早上,她對女服務員伊藤說要外出,但這一出門便是她逃亡的開始。那天晚上,她去見了另一個也與她有過一段不倫關係的「恩人」──市議員兼校長的大宮五郎,向他賠罪。而此時的大宮並不知道定已經殺了人的事情,也沒真正理解她想道歉的原因、其實是擔心自己與大宮過去的醜聞可能會牽連他。當晚,他們兩人一如往常地再度發生肉體關係。

定與大宮相識於1935年4月的賞櫻時節,那時的阿部定在名古屋東區千種町(今千種區)的料亭工作,身為教育家的大宮即使深深被眼前這個女人吸引,同時也苦勸她要徹底脫離過去的那些身分。在大宮的幫助下,她的戶籍也遷到了名古屋這裡;不僅如此,大宮還介紹她到東京中野區的「吉田屋」工作。

早在數日前(5月15日),定就先跟大宮在品川碰面了。大宮是來東京參加文部省舉辦的校長會議,見面時給了定一筆錢,這也成為她後來逃亡時的重要金援。殺了石田當天,她離開待合茶館後搭上計程車──當時正是計程車相當興盛的時期──往新宿伊勢丹的方向駛去,然後在上野的二手古著店買了廉價的普通和服換上,並把犯案時身上穿的和服賣掉。接著她與大宮碰面,一起到日本橋的麵店吃飯。5月19日,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阿部定去看了場電影,然後在另一家古著店買衣換裝,換上稍微不同的和服樣式,但手中仍帶著灰色的風呂敷,當晚住在淺草的廉價旅館。

藝伎娼妓情婦殺人犯,角色身份幻化如蝶的「定」

阿部家的長男帶著家裡的錢消失無蹤,相模屋的經營也面臨危機,阿部重吉因此決定舉家搬遷到埼玉縣今坂戶市居住,但當時其實阿部家手上還有幾個物件在出租,所以生活方面倒是沒有陷入困難。此時,定與其他男人之間的複雜往來已經讓父親對她失望透頂,甚至說出「既然你那麼喜歡男人,那倒不如去當藝伎!」的話,之後便把她賣給了長媳的妹夫秋葉正義,一個專門仲介性交易的男子,亦曾是雕刻名家高村光雲的弟子。兩人在肉體還有金錢上的往來,維持了大約四年左右。

後來她到神奈川橫濱市一處叫做「春新美濃」的藝伎屋借了一大筆錢,就此踏入如父親所指引的藝伎世界,並在橫濱、長野之間從事藝伎的工作。雖然從小就學會彈三味線,但本來就不是特別擅長在宴席之間陪酒,更討厭常被客人強制性交,這些賣身換來的錢仍變成了她的零用錢。關東大地震後,定偶然來到秋葉正義的家,這才發現秋葉的家全被燒毀,當下她便決定要出手相助。她與另一間「平安屋」簽下巨額的借據契約,先還清前一個藝伎屋的借貸後,再將剩下的錢交給秋葉。之後秋葉欺騙了雙十年華的阿部定,但契約上的保證人是秋葉,兩人的關係似乎無法說斷就斷。

為了還清那些債務,之後她又被轉賣到長野縣飯田市的「三河屋」。阿部定默默接受自己坎坷的命運,必須不斷賣身賺錢來償還這些債務,最後還得了性病。當母親得知這些經過後,透過關係將她的契約轉給其他仲介業者,這才讓她真正與秋葉了結了兩人的孽緣。然而這都還只是她悲慘命運中的一小部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更是將她推向地獄的最深處。她對大阪的高級遊廊「御園樓」欠下另一筆更大的債務,她的父親還是保證人。她在那邊跟常客談到替她贖身的問題,本以為能從此脫離苦海,對方卻就此消失;最後她淪落在大阪、名古屋一帶的低等娼婦館之間賣身。

1931年她流落到篠山的最低下廉價的娼館「大正樓」,在大正樓賣春期間,是她最痛苦難熬的一段日子,就連冬天都得要到外面拉客,她只撐了半年就決定逃跑。之後定在神戶的咖啡店當了兩個月的女服務生,之後轉往大阪,轉做高級妓女、旅館的女接待或男人在外面的妾室。這段期間,她每日耽溺在肉體關係之中,甚至到醫院求診諮詢,醫生告訴她這些「症狀」等到她結了婚就會好。

(圖/取自Wikipedia)
阿部定流落到最低下廉價的娼館「大正樓」。(圖/取自Wikipedia)

她被捕後落落大方,大赦改名重新生活

5月20日,她用「大田和直」的假名登記,在品川車站前的品川旅館過夜,準備接下來要逃往橫濱。她還找來年輕的按摩師來旅館幫她按摩,而此時警方早已接獲民眾線報,伺機出發前往旅館準備逮捕阿部定。傍晚五點半左右,高輪署的警方潛伏在旅館,隨後便由當時的安藤刑警逮補了她。當時她雖已買好從品川出發前往大阪的車票,卻同時也寫下幾封遺書,喝了幾瓶啤酒。或許她很清楚自己根本逃不掉,所以當警方詢問她身分時,她落落大方地說:「你們是來找阿部定的吧?我就是阿部定。」一邊向刑警低下頭示意。

進到屋內的搜索狀況,之後在刑警隨身的筆記上仍留有深刻形容的文字。她的隨身行李很少,只有一個風呂敷包裹著的東西,本以為應該會是那個被切下的「局部」,但打開卻發現是用牛皮紙包裹著的一件針織襯衫,在寢具枕頭下找到那把用來行兇的刀──最重要的證物究竟藏在哪呢?這時,定向安藤刑警露出一抹微笑,低頭看看自己腰間藏著的那包用牛皮紙包裹的東西,接著就讓警方逮捕了。搭著高輪署的車子,將阿部定護送到警察署,一抵達搜查本部的尾久警察署,大批媒體記者、攝影機等簇擁上前,定就像是女明星一般沉著冷靜,洋溢著幸福表情大方地接受媒體的拍照。

(圖/取自Wikipedia)
阿部定大方接受媒體拍照。(圖/取自Wikipedia)

「在遍地枯木之中屹立的一朵冬季之花」──當時在阿部定接受法庭審判時擔任採訪的記者曾如此描述。經法庭審理後,一審最終判決阿部定處以六年的刑期,當時負責審理裁決的細谷審判長,也特別針對她的情況與判決結果加以說明:「被告因為長期沉溺於淫亂的墮落生活之中而成癮,加上年紀漸長,碰巧被害者對於那種特殊的性癖嗜好有興趣,為了毫無遺憾追求極致的歡愉,對此,亦能從中感受到極端的執著與痴愛,這是出於輕微的精神障礙,而非是在衝動之下行兇殺人。」但在社會輿論以及道德上,阿部定仍是被冠上了殺人及毀損屍體等罪名,被送到櫪木縣入獄服刑。

之後,1941年時,因為「神武天皇即位紀元 2600」特赦出獄。出獄後的幾天,定先暫住在姊姊家中,後來寄宿到以前的情人秋葉正義家,並稱呼擔任監護人的秋葉為父親,稱其妻子為母親;之後她再一次改名,以「吉井昌子」的名義繼續生活下去。

盡被命運操弄的人生,被孤獨和死亡包圍的「定」

二十七、八歲時,阿部定的母親、父親接連去世,父親死前的遺言竟是:「沒想到會是你來照顧將死的我。」接著她又從朋友口中得知自己最初的不倫戀人秋葉正義,不僅女兒病死,手邊也缺錢,她二話不說賣掉手上的戒指,將那些錢交給秋葉,後來因與其他男人的婚約問題逃離大阪。石田死後,石田的妻子獨自一人經營「吉田屋」,二戰期間因為賣酒的場所營業時間必須縮短,最終不得已歇業,而石田的兒子也在戰爭中犧牲;此外,在她服刑期間,曾在新聞上說:「她自己也自殺不就好了」的兄長病死。

出獄後的阿部定以「吉井昌子」之名到赤阪的料亭工作,並在那裡認識後來的丈夫,一個普通的上班族,而且兩人也正式登記結婚了。本以為她一生中不斷遭逢的各種波瀾與困難,走到這個階段該是要平靜地安享晚年,一個年過四十的青樓女子,卻終究逃脫不了命運的作弄。1945年受到戰爭空襲的影響,定被疏散到茨城縣今下妻市一邊務農、一邊領配給,一直到戰爭結束後,才再搬到埼玉縣的川口市。

但「她」並未就此被這個社會給遺忘。當時戰後十分流行的娛樂書刊,開始出現一些以「定」為原型,裡頭皆以情色、怪奇,以及荒謬情節為主的故事。這些內容有損她與石田的名譽,於是她找秋葉與一起到東京地裁所提吿,之後順利讓該書刊停刊──卻也令她斷送了這幾年平凡的婚姻生活。唯一合法登記的丈夫,在因名譽毀損的書刊之訴訟之後,終於發現自己的妻子其真正身分原來是「阿部定」,便從她身旁消失,只留下她自己一個人。在秋葉的幫助之下,定又開始到各地去巡迴賣藝,或是在京都、大阪、伊豆等地的旅館、酒吧陪酒。

1954年,她被企業家島田國一介紹到知名料亭「星菊水」工作,許多客人慕名前來,享用美味佳餚之後,會在宴會的最後階段指名她來招呼大家,這也成為了店裡的「招牌組合」。這時的她在工作上表現十分出色,不只擔任服務員,還兼店經理,一度接受表揚為店裡的最佳員工。等掙了一點錢後,她在上野的國際通上開了一家小酒吧,沒多久卻因店內員工捲款潛逃而結束營業。命運似乎隨時都在尋找能夠捉弄她的空隙,對她開了好幾個玩笑,讓她這一生像是註定了要與孤獨相處。

每年墳前獻上的花束,似對「他」所許下的承諾

離開秋葉家之後,一家社長出資幫她在台東區龍泉開了間賣御飯糰的店,取名「若竹」,而真正會來店裡買御飯團的人幾乎沒有:店內除了她,還有另一個能彈三味線與做料理的女性,多半來這裡客人其實都是為了喝酒。一些知名藝人、演員,相撲力士或是議員,甚至是過去負責審理阿部定事件的法律界人士也是常客。其實,在這些看似順遂的日子背後,仍有不少促使她逐步走上絕路的事情。先是從愛人變成親人、也是冤家和恩人的秋葉正義死去,幾年後,就連秋葉的妻子,那個她也會稱做母親的人離世。自此,她動了尋死的念頭。

有一說,自從當年事件發生後,阿部定便不再吃蛋以及抽菸,因為這兩樣曾是石田的嗜好。阿部定的一生充滿獵奇與傳奇性,當年被判刑後要送往監獄服刑,一般的犯人必須是搭火車去,但她在當時幾乎像是明星一般,殺人與嬌媚的衝突集合,成為媒體新聞追逐的焦點,於是她是被警方用汽車親自送至栃木縣獄所的。1969年,一部名為《明治、大正、昭和 獵奇女犯罪史》的紀錄片,找到當時已六十多歲的她現身,裡頭還找來其他女星扮演她的角色。

隔年3月,她突然消失無蹤。店裡原本一起幫忙的女性生病,剩下她獨自一人要撐起這家店,不久後定也累倒了。那時,定還有個雙性戀的小情人,怎知對方也將店內的錢全部偷走,她除了關店,以及決定結束自己的人生,別無他法。後來在友人的勸阻下,才放棄自殺的決定。1971年3月,偶然一天在「星菊水」遇見企業家島國,又再幫她引薦到千葉縣市原市的「勝山旅館」工作,結果沒多久又以治療風濕為由逃走,只丟下一句:「大概七、八月左右回來」,而且只帶走了一件浴衣。1974 年時,曾有人說在淺草的旅館看到她的身影,但之後的定下落不明、音訊全無。

是否當年母親對她的溺愛,以及過於呵護般的教養,才造就了今日的她?還是少女時被性侵的經驗使她的人格開始扭曲,以致於之後她在性的觀念與態度上呈現出極端的偏差?一邊要與生活(命運)對抗,同時必須為自己找到一個出口,與愛人石田之間發展出的性虐待與戀物癖的表現,或許可被視為是另一種異樣的愛情表現。她的故事不只一次被搬上大螢幕,不少舞台劇、電影,甚至是小說都曾以她為參考原型,像是當時文學界「無賴派」的代表作家織田信之助的《妖婦》、坂口安吾與阿部定的對談,也刊載在當時文藝春秋所出版的雜誌《座談》上。

石田死後滿一週年時,在獄中服刑的定突然崩潰,倒在地上不停哭喊,還拿水淋在監獄看守人的頭上,直到獄中的教誨師開導訓誡才有所緩解,並讓定皈依到日蓮宗。服刑期間還有超過一萬封來自仰慕她的粉絲所寫的情書與結婚證書。1955年,阿部定將石田託付給山梨縣的久遠寺恭奉,每年一到石田忌日那天,他的墳前都會有人獻上一束鮮花,但據說自1987年後,就再也沒人看見墳上的那束鮮花了。

也許,她早在那之前就離世、追隨石田而去,鮮花僅是後人對他們兩人的緬懷;也許,那是她對石田所許下的「愛的證明」,來證明這一生她最愛的只有他一人。愛到將近瘋狂、愛到想將他完全占為己有,甚至愛到寧可親手結束他的生命,切下他的性器、放在懷中,愛到願意接受命運的安排,獨自存活下來面對這些人生中的種種挑戰與困難;也許,對於獨自存活下來的人來說,最痛苦的莫過於是無法在愛人死去的當下同歸於盡吧!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重大歷史懸疑案件調查辦公室(原標題:昭和獵奇殺人 阿部定事件 ──切掉你的性器,刻寫在你左手上的是我的名「定」)

責任編輯/邱劭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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