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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是星期五晚上回診。皺巴巴的襯衫、洗白的牛仔褲，與沉默的臉，頸上掛的識別證更蓄滿了一整個星期的疲憊。終於下班了，他撐著從台南開回高雄，直接來到診間。那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

「你會容易緊張嗎？」他正抱怨自己的失眠，卻在我提出這個問題後，停頓下來，彷彿也疲倦地閉了眼睛。

過了夜間十點，這城市多數的招牌皆已歇息，發光的眼僅凝聚在黑暗中的某些角落。「叮咚！」眼睛眨了一下，自動門滑開，吐出一口冷氣，我走進了便利超商，裡頭清醒如白晝。座位上零零散散坐了幾個男人，專注地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