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談中國:獨立思考是對文革結束40週年最好紀念

今年是文化大革命發動50週年,結束四十週年。(BBC中文網)
今年是文化大革命發動50週年,結束四十週年。(BBC中文網)

2016一開年,大陸的社會氛圍很微妙。

今年是文化大革命發動50週年,結束40週年。

周子瑜事件及帝吧出征FB,有人說這是一場民粹的接力狂歡。許多大陸人穿上網絡的馬甲,抱著一腔愛國熱情,做出了文革的行為。

「一切的善意,只不過鋪就了通往地獄的道路。」我並不認同哈耶克這句話,但用在此刻此處卻最恰當不過。我們看到一場沒有硝煙的網絡文革,同時也見證了大陸知識分子的一次典型潰敗。

馬甲與趙本山。父親愛看趙本山的小品與電視劇,而我則很排斥。不可否認,趙本山演了很多膾炙人口的小品,但相較而言,我更喜歡牛群和馮鞏,更喜歡《士兵突擊》和《重任在肩》。雖然至今我仍沒有搞清楚,趙本山的被封殺到底是和哪條罪名劃上了等號,但其近年的遭遇依然讓人感嘆這道不盡的世態炎涼。

而賀衛方談「憲政」被《求是》點名,是巧合還是歷史的必然?「思想自由,兼容並包」的尷尬,蔡元培究竟嘲弄了誰?

我們決不能借網絡的屍還文革的魂,哪怕鬥爭的對象是這個社會的惡。基本的人權高於主權,國家機器即使在理想信仰的支持下也不能逾越這條紅線。網絡暴力,媒體審判,未審先判,是一個追求司法正義的國家應該有的社會現象嗎?

距離周子瑜事件已經過去10天,為什麼在大陸的網站我仍舊看到大陸民粹對一個16歲的小女生那底氣十足的咄咄逼人?究竟是誰在反反覆複嘲弄大陸的知識分子?一場顯而易見的網絡文革正在進行中,我們究竟在猶豫什麼?

半個世紀前那場被政治泯滅人性的文革浩劫,難道我們真的忘記了嗎?退一萬步講,即使周子瑜真的是台獨,難道我們真的要把一個16歲的小女生遊街示眾欲「殺」之而後快嗎?面對數萬在兩岸三地輿論場中橫衝直撞的大陸民粹,曾經「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華夏文人風骨,難道就這樣被帝吧出征的萬丈豪情打得魂飛魄散潰不成「軍」?

言論自由不應成為民粹的遮羞布,專制更不能成為民粹的保護傘。東方,西方,任何政府,不要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精確地掌控住民粹的火候以期其符合自己暫時的政治利益,因為我們不可能知道——民粹下一次會以怎樣的面貌或形式來重創人類的文明,特別是在心智初開的人類開始擁有顛覆上帝的力量的今天。

敏感事件只圍觀不留言的做法,再也不能也不該持續下去了。在歷史的關鍵時刻,周子瑜事件及帝吧出征FB不能再一次像舊文革那樣,不能再一次像一年前柴靜被封殺那樣,沒有經過社會的徹底檢討就這樣草草收場。

今天,我們要用帝吧出征的萬丈豪情為周子瑜在大陸正名,只因為如何解決為了人類共同的目標所產生的政治分歧決定了一個文明的高下,只因為中華民族不能再一次重覆半個世紀前那場十年浩劫的歷史悲劇。

寫著寫著,我突然悲從中來,哭得像個小孩子。我們共同見證了這個偉大時代的荒謬,而歷史的旁批是我們的冷漠與無力。

雖然不知道這篇來自大陸的文章能否從牆外傳回牆內,但我真心希望大陸政府可以放軟身段以最高的誠意,讓周子瑜她們這群來自對岸、來自日韓的青春年少的小女生登上央視春晚的舞台。而這,既是表達我們的歉意,也是大陸人獨立思考的開始,更是對文化大革命結束40週年最好的紀念。

本文不代表BBC的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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