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為弱勢伸張權益，卻背上「顛覆政權」重罪的維權律師： 「709最後一人」王全璋今秘密受審

2015年7月9日，中國當局突然開始大規模逮捕、傳喚近300名律師、維權人士、上訪民眾及其親屬，甚至有人一度失聯，震動中外。這起「709事件」距今已逾三年，當初被捕者僅剩王全璋律師始終下落不明。直到今年7月20日，「被失蹤」後遭到無理羈押的王全璋，終於獲准與律師見面，天津第二中級人民法院也在12月26日首次審理這位「709最後一人」的案件。

「709最後一人」

這場「709大抓捕」被外界視為是習近平緊縮言論控制、對於異議人士容忍度降低的信號。大部分被抓捕者都僅被約談或短暫拘留，其中十多名律師與律師助理遭到限制出境，甚至吃上「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或「尋釁滋事罪」的官司，背上最重7年半的徒刑。不過2015年8月3日被警方帶走的王全璋，在今年7月之前全無音訊，他的妻子李文足曾到最高人民法院至少28次，要求「有罪審判，無罪放人」，但法院拒絕受理，連德國總理梅克爾今年5月訪問中國，也與李文足見面表達關切。

王全璋是「709大抓捕」的對象中，最與眾不同的一個。他的家人2016年1月只收到簡短的「被捕通知」，得知王全璋被控「顛覆國家政權」，然後他「就像是消失到黑洞裡了」。王全璋的妻子李文足曾對BBC表示，「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我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他就是從地球上消失了。這是可怕的、野蠻的。」「在這兩年中，他不被允許見他聘請的律師，他不能與外界聯繫，他所有的權利都被剝奪。」

李文足認為，丈夫之所以跟其他兩百多個人不同，可能是因為他「完全不妥協，所以無法處理他的案件」。王全璋被當局帶走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在這位北京的律師經常代理敏感案件，包括法輪功信仰案、農民土地案、基督徒案，在法庭上為弱勢族群伸張權益的後果，就是曾被帶到地下室毆打。

「黨想讓律師聽話」

馬英九與呂秀蓮的恩師、紐約大學法學院的孔傑榮（Jerome A. Cohen）教授表示，大規模抓捕「當然嚇到了許多人，這正是黨的目的，試圖讓律師們聽話。」中國當局則拒絕國際社會對其人權紀錄的批評，堅稱是「依法辦案」，外國無權干涉。

在遭到中國當局拘留超過1200天後，「709事件」唯一未受審的維權律師王全璋，26日上午終於在天津第二中級法院開庭。中國指控王全璋受「境外反華勢力培訓、試圖顛覆國家政權」。即使這場審判並未公開，但仍吸引國際社會高度關注，天津法院也在門口設置關卡、限制車輛進入，一般新聞記者根本無法接近法院大門。

現場目擊者說，一位民眾在天津二中院外呼籲「無罪釋放王全璋」，之後就被警察帶走。王全璋的妻子李文足雖試圖前往天津旁聽這場審判，但遭到便衣警察阻擋，根本就無法離開社區。根據李文足發布在網路上的簡短影片顯示，她在北京市昌平區的家門外，已經出現便衣。

「天津開庭，咱們就別去那兒折騰」

其中一名便衣向李文足說，「天津開庭，咱們就別去那兒折騰，你說是不是」？李文足則回答這名名叫「李保」的國保人員說：「我老公開庭，我怎麼就不能去？」便衣甚至意圖拉李文足上車，幸未得逞。曾經跟王全璋被拘押在同一拘留所的另一名709律師謝燕益，26日也試圖前往天津，但同樣被當局派出的跟踪人員阻止。 （相關報導： 709案在押最後一人》被中國政府羈押一千兩百多天，維權律師王全璋12月26日受審 ｜ 更多文章 ）

根據網上流傳的起訴書，王全璋被控「顛覆國家政權罪」，犯罪事實如下：

一、2009年8月，和後來被驅逐出境的瑞典人權活動者達林（Peter Dahlin）等人共同預謀，在香港註冊公司，接受境外組織提供的資金支持，在中國多地展開法律援助和培訓，「傳授與政府對抗的方法、技巧，扶植對抗力量」，並積極向境外發布調查報告，攻擊中國的法制及人權狀況。

二、2014年3月前往黑龍江建三江七星看守所，與一些律師和訪民共同示威，要求釋放當時因案被拘留的人員；在網路上煽動網民前往關注和抗爭。

三、2013年4月到2014年12月，代理3起「利用邪教破壞法律實施」的案子，多次在網路上「歪曲事實、惡意炒作」。

香港組織「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台灣聲援中國人權律師網絡」等團體25日發表聯合聲明，認為王全璋獲得公平審訊的權利根本從未受到保障，指控中國政府多次侵害王全璋不受秘密羈押、與得到律師有效辯護的權利，要求立即無條件無罪釋放王全璋。香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等多個人權團體，26日上午10時也前往中聯辦抗議，要求立即釋放王全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