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載458人的客輪「東方之星」1日晚間不幸在長江湖北監利段沉沒。截至4日上午為止,現場新發現39具罹難者遺體,尋獲人數達79人,其中14人生還、65人罹難,另外還有379人生死未卜。
黃金72小時 在此之前不可扶正
3日中午共有兩艘起吊能力達500噸的「湘岳工001」和「橋船1號」打撈船趕到船難現場,以鋼索固定船隻。央視報導目前搶救生還者的兩個腹案是切割船體,或者利用打撈船將沉船的船首與船尾拉起扶正。在現場指揮救援的中國船級社武漢分社總經理王志剛表示,按照國際慣例,把72小時作為生命的標準線,在此之前要慎重確認有無生命;如果72到了且確定沒有生命,再把船翻過來,這是對生命的尊重。
切割探孔 尋找生命跡象
4日清晨,救難人員開始在船底切割第3個探孔,並將生命探測儀穿過探孔、反覆探測,若發現生命跡象就立刻打開孔蓋救人,沒有就馬上封上。王志剛說:「開孔是最後一招,若經過生命探測儀多次探測後仍沒發現生還者,就只能開孔檢查,確保外無一失。先前救難人員已打開了兩個探孔,但均未發現生命跡象。
潛水員輪番上陣 水底搜救難
目前水下探摸救援仍持續進行,當局派出200多名潛水員,輪班下水搜救。不過由於水底能見度極低,且船內通道雜物堵塞、門被反鎖,有的甚至因沈船而變形,救援任務十分困難。中共海軍現場副總指揮董炎表示,海軍潛水員已對半數船艙進行了摸排;查過的艙室,則以螢光筆作記號。
事發原因:天災?人禍?
這起沈船悲劇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目前仍無法確認。獲救的東方之星船長與輪機長分別表示,當時突然遇到龍捲風,導致船舶左舷受風,船體向右舷急劇傾斜,在一分鐘內向右傾覆,來不及發布求救信號。大陸中國氣象局專家稱,事發當時當地曾出現風力十二級以上的龍捲風,持續時間約15至20分鐘,屬局部性、小尺度、突發性的強對流災害天氣。
不過當時江上還有其它船隻,為何唯獨東方之星出事呢?事發當晚「江寧輪」曾與東方之星擦肩而過,那位船長表示,當時的風雨越來越大,因此他決定放慢速度並拋錨暫避風雨。而他在指揮作業的同時,東方之星已向前行駛200多米,幾分鐘後東方之星船務人員透過對講機向江寧輪說:「我們到你們後面拋錨。」後來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
「東方之星」沉船事故的調查,初步結論似乎有天災人禍兩個因素。船隻行駛期間遭遇罕見龍捲風,且船長決策錯誤,沒有停泊拋錨避風,反而繼續逆風向前,似乎是意外發生的主因。不過,另一個值得注意的點是,東方之星曾經過多次改裝,由平頭船首改成尖頭。
「東方之星」多次改造 逃生不易
1994年2月下水首航的東方之星,最初是按普通班船設計建造的,跑的也是班船航線。後來,重慶東方輪船公司因為航運定位調整,而將東方之星改建為「豪華郵輪」。改造前,東方之星是平頭船,兩側走廊全通,可以從左舷直通右舷、船艏直通船尾,開門也即可出入船艙。改造後,床頭變成利於航行的尖頭,船體兩側被封閉,成為獨立房間。若想從左舷到右舷,則要開啟房間門,穿過中央走廊,再開啟右舷房間門,翻出右舷窗戶。改造後東方之星容積增加,不過由於沒有了兩側全通走廊,使乘客逃生困難度升高。
新世紀郵輪總船長陳樹培表示,這種改造本身無可厚非,關鍵是檢測的穩性指標、抗風壓力能參數是否達標。而重慶東方輪船公司副總經理王建華也承認,1994年東方之星客輪試水後,為升級郵船的功能以迎合市場需要,1997年對船體進行了包括重新設計、塗裝等大改造作業。不過他表示,改造都嚴格按照國家規定執行,船隻本身並沒有問題。
家屬焦急 自行集結前往江邊
6月2日上午,許多乘客家屬就已在南京五馬渡碼頭聚集,焦急等待消息。而部分家屬則跑到上海協和國際旅行社南京分公司外,希望了解事件發展。不過該公司大門緊閉,拒不接見乘客家屬,使家屬非常憤怒。南京市旅游委員會副巡視員楊勝春,在南京世紀緣酒店召開「東方之星」客輪長江傾覆情況說明會。隨後在現場家屬的強烈要求下,工作人員在世紀緣酒店大廳內架起了投影設備,播放救援現場的直播影像。
有些家屬從南京搭乘10個小時的巴士,來到事發地點湖北監利。3日晚間約50名家屬徒步走向江邊,希望了解救援情況。他們彼此透過手機軟體WhatsApp聯繫,並於監利政府建築外聚集,與官方人士對質。「他們都說是來幫我們的,不過根本就在說謊!」一名婦人哭喊。
監利市民相助 提供交通、飲用水
反而是監利市民,給予家屬更多的支持與幫助。有些人在車外綁上黃絲帶,表示願意載家屬前往江邊;有的則幫忙發放飲用水給乘客家屬。而他們最常被問的問題是:「江邊要往哪個方向?」許多人仍一遍遍用手機試圖聯絡家人,但始終沒有消息。
中宣部「統一口徑」 禁採訪生還者
船難發生後,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親自批准數十家海外及台港媒體到場採訪,目前已有35家外國及台港媒體前往事發現場。且李克強也要求相關部門及時組織新聞發布會,每小時向媒體通報救援最新進展等重大信息。
不過外媒指出,當局雖批准境外媒體採訪船難,但中共中央宣傳部禁止大陸媒體自行報導,要求「統一口徑」,由官方中央電視台、新華社等提供通稿。且CNN也報導,船難生還者被送往醫院後,受到公安人員嚴格把守,不轉官方或其他媒體採訪。有記者曾試圖採訪漂流到湖南獲救的倖存者張輝,但遭到多名警察及保全阻攔,並被要求刪除所有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