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蔣經國眼中的立法院,和韓國瑜的笑話

2024-02-09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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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瑜能用人,能人也肯為他用。圖為立法院長韓國瑜(左)、秘書長周萬來(右)進行院內單位視察。(顏麟宇攝)

韓國瑜能用人,能人也肯為他用。圖為立法院長韓國瑜(左)、秘書長周萬來(右)進行院內單位視察。(顏麟宇攝)

新任立法院長韓國瑜不是有特異功能,就是有特殊命格,沒有人想像得到淡出政壇十多年,有人能在幾乎可以忘了他存在的北農任上與民進黨王世堅、段宜康硬槓一砲而紅;紅到席捲民意翻了綠地勝選高雄市長,却又在一年之內由紅轉黑;政壇不乏就此沉默的「黑人」,偏偏就是韓國瑜還能由黑再翻紅,這一回,他當選的是立法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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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韓哏─國會(非)末日求生指南?

立法院因為他,再次成為政治舞台重心,媒體圍著韓國瑜打轉,從他有沒有上班,到他的賀歲春聯有官版和民間版,甚至他到立法院員工餐廳打飯,都能成為發燒影片,還有媒體以「韓國瑜當選立法院長,台灣要亡了嗎?」為題,出了一篇「國會(非)末日求生指南」,標題嚇人,內容却正經平常。

韓國瑜到底特殊在哪?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不是兄弟,却有江湖息氣;他能用人,能人也願意為他所用,而且,被他用的人也能因為他光芒四射,隨便舉例,李四川先當朱立倫的台北縣副縣長,幾乎沒有聲音,現在當蔣萬安的台北市副市長,同樣沒有太大的存在感,獨獨當韓國瑜的高雄副市長兩年不到的時間裡,簡直是基層城市治理的代表號,「川伯」成為讓市民安心的指標。

這一回,韓國瑜挖出壓箱底的「國會議事百科全書」周萬來為立法院秘書長,打破長久以來卸任立委出任秘書長的慣例,換做別人當立法院長,年逾七十已經退休,而且始終為「無黨籍」的周萬來未必肯重出江湖,而別人也未必想得到請出獨一無二的議事專家。

韓國瑜會不懂國會議事嗎?他曾經是三屆九年的立委,九年什麼概念呢?套用蔡英文總統的說法,「一點五個博士學位都修出來了」,頂多說在他第一次淡出政壇的十八年裡,立法院內規改動不少,但萬變不離其宗,沒有這麼難。他會不知道如何當一個稱職的立法院長嗎?所謂「沒吃過豬,也看過豬跑」,他當立委的九年時光,立法院議事衝突挺激烈,他在場下打,拎得清座上的議長該如何鎮定如常。

曾任立委九年,足可修得一個半博士學位

簡單講,不必「教」他如何當好院長,但韓國瑜在首次主持朝野協商,還是說了番「內心話」,有人不斷告訴他,「注意哦,別亂開玩笑哦,走路要靠右邊哦,做人要有禮貌哦,口袋裡要放手帕衛生紙哦…弄得好像韓國瑜不像韓國瑜了,我的個性很真誠熱情,不希望過了一個月,早上起來照鏡子,好像從滿清紫禁城裡來了個老太監,面容枯槁面無表情。」

這正是「舖哏王」韓國瑜的經典自嘲之道,所以,真實的韓國瑜喜歡開玩笑、口袋不放手帕衛生紙,這個不稀奇,多數人都如此,但難不成真實的他慣常走路靠左?做人沒禮貌?當然不是!

立法院長能講笑話嗎?當然能,甚至不講都能讓人笑,比方萬年國會改選前的院長倪文亞滿口鄉音,「陳委員隨便(水扁)發言」,讓質詢一向犀利的陳水扁都忍俊不住,衝著火爆發言的立委吳勇雄一句「你文雅,吾勇雄」,頓時滅火;重點是,說話是要看場合的,梁肅戎院長酒量極佳,但從不議事場合談酒經;劉松藩、王金平擅方城之戰,但沒人聽過他們的麻將經;議長座上,開口就進人議事錄,笑話亦然,除非韓國瑜要比照他給民眾黨的建議,一有過當笑話就提交書面陳述給議事處補充說明或澄清,那這倒是真正的笑話了。

進入議場,沒有個人只有立委和院長

立法院長能不能保持自我?當然能,游錫堃公餘推動台語漢詩教學就是例子,游的台語漢詩一路從比賽吟唱到大學校園。附帶一提,游錫堃也是會講笑話的。

韓國瑜當了立法院長,還是韓國瑜,走下議長席,不必天天吃員工餐,每月吃一次,與員工話家常,他可能就是最受愛戴的院長;主持議事,不必像柯建銘張口就教訓人,聽得讓人耳朵長繭,但得把「自我」擺到最低,第一,國會議場不是笑話比賽的場合,在這裡立委講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影響政策法案和預算,甚至國家走向,每一句話都要留下國會紀錄;第二,想當優遊江湖的韓國瑜,就不應選立法院長,甚至要考慮到底想不想重為立委;第二,年薪四百多萬,給的是「行使院長職權」的韓國瑜,不是自我做好做滿的韓國瑜,這點對支領部長級俸給的朝野立委都適用。

立委監督政府,民意監督立委。韓國瑜讓立法院成為聚光燈焦點,朝野立委無可避免都在聚光燈下,一體接受檢驗。蔣經國在出任行政院長前,對列席立法院最經常的形容就是「無聊」、「浪費時間」,出任行政院長後,日記裡寫的就是反覆斟酌準備施政報告,因為這是無可避免的(民主)形式,做為「民主形式」代表號的韓國瑜,不要覺得無奈,不論他講不講笑話,已經讓立法院回到政治重心,不再被容許「無聊」,這是壓力,也是民意的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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