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聿文觀點:普里格津的兵變何以未能成事

2023-06-29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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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普里格津「流放」白俄,雖然他跟普京交情不錯——某種意義上瓦格納集團也是普京的白手套,可這回犯上作亂,此類反叛行為從來都是死罪的,儘管有盧卡申科擔保,可假如他不老老實實在白俄呆著,還想東山再起,誰又能保證特工出身的普京不會把他干掉?而他要求撤換俄國防部長紹伊古等高官,按照克宮的說法,這不是他和盧卡申科有權討論的話題。由此來看,普里格津在這次兵變中付出的代價其實慘重,決非像協議所說最大程度保障了瓦格納集團利益。而普里格津為什麼願意接受這個結果,此正是這起事件的詭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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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24日,瓦格納集團負責人普里格津離開俄軍南部軍區司令部。(美聯社)
2023年6月24日,瓦格納集團負責人普里格津離開俄軍南部軍區司令部。(美聯社)

俄羅斯的宋江

我認為,關鍵原因很可能是普里格津自己身上強烈的俄羅斯民族主義讓他同意撤兵。這位瓦格納雇傭軍的頭目、普京曾經的大廚,比普京本人可能更懷有復興俄羅斯的念頭。俄烏戰場最慘烈的戰鬥都是他的雇傭兵來打的,普京所以把他的部隊放在那些防區,或許看中的就是他身上強烈的大俄羅斯主義。

據說瓦格納集團雇傭軍主要由現役和退伍軍人,以及囚徒組成,他們和一般只為錢打仗的雇傭兵不同,這些現役和退伍軍人,還是有一定的理念,民族主義情緒都很強,所以才會在戰場上玩命打。此說有一定道理。普里格津強烈的民族主義讓他在盧卡申科勸說下,覺得不能在莫斯科發生內戰,否則,推翻了普京,卻讓俄羅斯在俄烏戰場失敗,他就成了民族罪人。因此他在撤退命令中說,不讓俄羅斯出現流血是最高原則。瓦格納在佔領俄南部軍區指揮部後,也沒有關閉飛機場和導彈發射塔,為的是可以繼續向烏克蘭發射導彈,他還說,解決了莫斯科的問題,再回去打烏克蘭,這都從一個側面印證了他的民族主義。

歷史上顧全大局的反賊有沒有?宋朝的宋江或許算一個。然而,不願見到流血衝突的民族主義只能解釋普里格津同意撤兵,無法解釋他「自願」離開瓦格納前往白俄,因為這一走且不論今後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除非奇跡發生,他再無資本同他所痛恨的莫斯科軍事領導層博弈,更不用說同普京;也就是說,他的政治生涯實際在此一刻已經結束,這應該不會是他想要的結果。所以合理的推定是他有什麼把柄捏在普京手上。有美國情報官員就表示普里格津的近親被普京控制,讓他不得不服軟。此種可能性不排除。同日外界也看到,在瓦格納雇傭兵向莫斯科進軍途中,俄安全機構在搜查瓦格納位於聖彼得堡的總部大樓。

當然,還有其他的因素,比如可能念主子的一份舊情,不想同普京徹底翻臉。普里格津的「反叛」自始至終沒有把矛頭指向普京,普京在5分鐘的「武裝叛亂」的電視講話中,也沒有直接點普里格津的名字,彼此都給對方留了一個後退空間。再如普里格津正式發動兵變特別是在普京講話後他發現,他的反叛沒有得到俄羅斯的主流民眾和政治力量的響應和支持,以其區區2萬多人馬,即使攻下莫斯科,也一定會被各方勢力討伐,到時下場比現在就要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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