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經亞洲:蔡政府「新南向政策」已見成效,但東南亞國家這一點恐怕不利台灣

2022-10-10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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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7日,蔡英文總統出席「『第6屆玉山論壇:亞洲創新與進步對話』開幕式」時指出,新南向政策是臺灣印太戰略的核心。(總統府官網)

2022年10月7日,蔡英文總統出席「『第6屆玉山論壇:亞洲創新與進步對話』開幕式」時指出,新南向政策是臺灣印太戰略的核心。(總統府官網)

華府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4日發表《大搬遷時刻:台灣企業對中美緊張關係的回應》報告,在調查台灣企業500多名高管之後,CSIS發現有25.7%的受訪企業高管正考慮或已開始將製造或採購部門遷出中國,多數受訪者更表示,公司確實有將業務遷往東南亞的考量或計畫。《日經亞洲》指出,這種轉變顯示蔡政府「新南向政策」的重要性,但同時也警告東南亞的「民主倒退」恐對台灣不利,因為這些國家與北京的關係可能更加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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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IS的《大搬遷時刻》(It’s Moving Time)報告今年7月(當時美國眾院議長裴洛西尚未訪台,8月初的圍台軍演也還沒發生)針對500多名台灣企業高管進行調查,試圖了解他們對兩岸關係、地緣政治以及企業決策的看法。CSIS強調,華盛頓的政策團體對於歐美企業的中國觀點非常熟悉,對於台灣企業如何看待中國卻不那麼清楚。但台灣企業身處世界與中國互動的核心,他們的觀點對於台灣的經濟軌跡、台海兩岸的關係、全球供應鏈、以及美國在該區域政策的有效性都影響深遠。

CSIS調查500多名台灣企業高管的《大遷徙時代》(暫譯)報告封面。
CSIS調查500多名台灣企業高管的《大遷徙時代》(暫譯)報告封面。
台灣是否應該減少依賴中國經濟?(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如何保護台灣的技術優勢?(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CSIS發現,台灣企業非常擔心自己過度依賴中國經濟(76.3%的受訪者同意應該減輕對中國的依賴),並且高度關注美中(近4成受訪者認為,5年內美中可能爆發衝突)與兩岸之間(54.8%的受訪者認為,美國或其他國家將會出兵協防台灣)可能爆發軍事衝突。因此台灣企業應該減少希望透過增加研發支出與限制對中國的技術轉讓,來保持台灣企業的技術優勢,而且63.1%選擇遷往東南亞、51.3%遷回台灣,前兩名的佔比也遠高於第三名的日韓(19.5%)。

是否考慮遷離中國。(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是否考慮遷離台灣?(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台灣世代智庫執行長陳冠廷對《日經亞洲》表示,鑒於台灣企業在中國開展業務的成本增加、可靠性也日益成為問題,「新南向政策」恰好能夠提供答案。《日經亞洲》稱,「新南向政策」是蔡英文總統在2016年推出的重要外交政策,希望台灣優先與南方鄰國發展民間與經貿關係,也讓台灣企業從中國市場轉向更為多元化的經營,並且支持東南亞國家的經濟發展。蔡英文7日在出席玉山論壇時也強調「新南向政策是台灣印太戰略的核心」、「是台灣在亞洲的關鍵區域政策」,台灣也透過這項政策「致力強化與區域夥伴在安全及經濟等事務上的合作」,「與區域戰略夥伴強化連結,共同為印太區域的安全與繁榮做出具體的貢獻」。

蔡英文認為台灣已透過「新南向政策」回應區域需求,像是新南向國家來台就學人數現在已超過5萬(是2015年的兩倍);2018年,有超過15萬名新南向國家的病患來台灣就醫;台灣和新南向國家旅客互訪人次突破500萬(2018年),新南向國家旅客來台人次達到260萬(比2015成長7成);過去3年台商在新南向國家投資已超過100億美元;台灣與新南向國家的貿易總額去年達到1170億美元(比2015年成長兩成);今年1到7月,台灣在18個新南向國家的投資超過22億美元,佔台灣同期對外投資總額的43.9%。

東南亞的出口與投資能否取代中國?(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除了台灣與新南向國家的關係更為緊密,CSIS也指出台灣企業無論是在海峽的哪一岸,其實都有不少人在考慮遷往其他地區。不過無論是遷出台灣或遷出中國,台灣企業最想遷入的區域都是東南亞。CSIS指出,隨著台灣企業實現區域多元化,以類似其他跨國公司的方式組織生產和採購,兩岸關係正以十年前無法預見的方式遭到削弱與重塑。

不過一位台灣科技業的高管對《日經亞洲》表示,如果兩岸真的爆發戰爭,即便台灣企業把廠房遷往海外,還是會遭受嚴重衝擊——因為台企的研發與管理團隊多半還是留在台灣。《日經亞洲》也警告,台灣的「新南向政策」在東南亞可能面臨兩難,因為從柬埔寨到緬甸,許多東南亞國家的民主正在倒退。而威權政府往往會倒向北京,希望換得中國老大哥的庇護。

從台灣遷往哪裡?(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中國遷到哪裡?(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高雄中山大學政治研究所教授陳宗巖對《日經亞洲》指出,台灣的投資人在民主倒退的東南亞地區將面臨一個更不友好的投資環境,他們的投資和權利恐怕得不到司法有效而公平的保障。而且東南亞的民主倒退確實不利於台灣,由於這些國家在國際上聲名狼藉,因此迫切需要外國的支持,中國則趁機跟這些非民主國家發展關係、上演大團結。不過陳宗巖也說,台灣必須在有限的國際空間裡進行運作,因此東南亞的民主倒退不會影響台灣的「新南向政策」,只要對方願意深化關係,台灣不會在意新南向國家是否民主,而且「台灣大部分的外交關係本來就不是民主國家」。

CSIS指出,雖然美中對抗讓台灣企業開始遷離中國,但此一趨勢並未導致台灣與中國的全面脫鈎,台海兩岸的經濟還是高度相互依存,「而且很可能繼續如此」。即便是那些將業務遷出中國的台灣企業,大多也只是轉移了部分生產和採購業務,而不是全部遷離中國。不過台灣企業對中國態度的改變,確實對各方都帶來的新挑戰:中國必須遏止台商的信任危機,東南亞與東北亞則試圖吸引台灣投資,台灣則必須在尋求「減少對中國的依賴」以及「維持對台灣有利的經濟聯繫」之間找到平衡;對美國來說,讓中國不再仰賴台灣的半導體與其他產業並非最佳選擇,因為維持中國對台灣的依賴,也才能讓台灣及其盟友擁有更廣泛的影響力。

台企高管對統獨的看法。(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因為半導體不會打台灣?(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因為半導體會來救台灣?(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中美五年內開戰的可能性。(翻攝CSIS報告)
(翻攝CSIS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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