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軍閃電戰大勝，是誰在幕後運籌帷幄？紐時：英美參謀作業與軍事援助居功厥偉

哈爾基夫州東南部的烏克蘭軍很可能利用俄軍重新部署南方戰線的機會，在伊久姆西北部乘機發動反攻。烏軍9月7日至少推進20公里，進入哈爾基夫東部的俄國控制區，奪回約400平方公里的失土。

戰爭研究所／9月7日戰報

這段文字是華府智庫戰爭研究所（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War）在每日戰報中，第一次提到近日烏克蘭軍在哈爾基夫一帶的大規模反攻，並且強調烏軍可能在一天之內就收復了400平方公里的國土。對烏東膠著的戰局來說，一天收復400平方公里自然不是個小數目，但沒人料到的是，5天後哲連斯基就宣布收復了6千平方公里失土，英國媒體紛紛以「兩個大倫敦區」（Greater London，包括倫敦與周遭32個衛星城市）來形容這波閃電戰的驚人戰果。

烏克蘭戰爭打了大半年，俄軍初期雖然在基輔附近的北方戰線失利，但靠著蠶食戰術卻也拿下了整個頓巴斯，緊鄰頓巴斯的哈爾基夫、札波羅結，克里米亞半島北方的黑爾孫，也都有大半落入俄軍手中。不過俄軍自今年3月全面撤離北方戰線後，在東部戰線跟烏軍陷入長期膠著，為何從9月份的短短數日戰事，竟然被殺的拋盔棄甲？據《紐約時報》報導，這波反攻幾個月來一直在美英烏三國的參謀作業中反覆討論推演，果然取得超乎預期的成功。

不願具名的美方官員對《紐約時報》表示，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早就下令反攻，藉此表明烏克蘭有能力阻止俄羅斯的入侵。烏克蘭最初的計畫是大舉用兵南方，除了收復黑爾孫，同時也切斷馬里烏波爾與俄羅斯在烏東佔領區的聯繫。然而經過烏克蘭與美方的聯合評估，認為在南方戰線發動大規模攻擊可能造成重大傷亡，而且不見得有辦法迅速奪回大量失土。

《紐時》指出，烏軍指揮官過去一直不願對西方盟國分享他們的軍事計畫，但從今年夏天開始，烏克蘭對美國與英國的情報官員透露更多計畫細節、並且尋求西方的建議，於是英美軍事將領與參謀人員也反覆推演與修改烏克蘭的反攻計畫。美國的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與烏克蘭總統幕僚葉爾馬克（Andriy Yermak）都曾多次提及烏克蘭的反攻，《紐時》則說，美軍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Mark Milley）定期與烏克蘭高階將領開會、討論相關情報與軍事支援，美國駐烏克蘭武官哈蒙（Garrick Harmon）更是每天都與烏克蘭官員會面。

美烏兩國將領都認為，必須在今年的第一場雪降下之前發起反攻。因為等到天氣變冷，俄國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就會拿天然氣對歐洲加強施壓。不過美國官員對於反攻的後果究竟是好是壞拿捏不定，今年夏天由美烏將領參與的一場兵推，則顯示烏克蘭在南部的反攻行動將會遇到挫敗。五角大廈政策主管卡爾（Colin Kahl）表示，參加這場兵推的烏軍將領把這場兵推結果，以及美方將領的其他反攻建議回報給哲連斯基。 （相關報導： 嚇阻中國進犯台灣》《路透》：美國考慮制裁方案，台灣敦促歐盟跟進準備 ｜ 更多文章 ）

《紐時》指出，烏克蘭不能讓反攻淪為另一場膠著的衝突，才能振奮國內民眾與國外盟友的士氣，進而奪回更多失土。在烏方的要求下，美國官員在整個8月份加強了關於俄軍部署的情報，試圖找出俄羅斯防線的弱點。美方的情報顯示，即便俄軍知道烏克蘭準備反攻，莫斯科似乎也無法快速增援他們在烏克蘭東北方的部隊，想從南方戰線調兵也不容易。

五角大廈的卡爾說，美國看到俄羅斯將其最精銳的部隊調到了南方，因為他們認為烏克蘭可能從南方發起反攻，因此美烏陣營大膽判斷，俄羅斯的弱點可能就在烏克蘭的東北方。烏克蘭就此重新擬定了南部（黑爾孫）與東北部（哈爾基夫）的兩場反攻計畫，美英烏三國針對新想法再次進行兵推，並且認為聲東擊西與分頭進攻確實有效，並能實現哲連斯基最想要的重大勝利。美國官員強調，這次哈爾基夫大勝的決策完全是烏克蘭的主意。

除了同時攻擊黑爾孫與哈爾基夫的策略以外，一位烏克蘭總參謀部的軍官也強調，烏克蘭反攻的成敗完全取決於美國軍事援助的規模與速度，因為烏克蘭的俄制武器已幾乎耗盡。不過在戰爭期間要求烏克蘭的軍人學習使用新的武器系統，其實是一件非常冒險的決定。幸好烏軍迄今的表現，說明了這個冒險舉動非常成功。

《紐時》指出，烏克蘭早就提出了他們需要的武器清單，美國也承諾超過145億美元的軍事援助。烏軍這波反攻的彈藥就包括西方所提供的80萬發155公釐砲彈，被稱為「海馬斯」（HIMARS）的高機動性多管火箭系統（M142 High Mobility Artillery Rocket System），更被認為是烏軍收復哈爾基夫的利器。因為海馬斯可以精準攻擊80公里外的目標，然後迅速移動以避免遭到反擊。米利表示，烏軍光靠著海馬斯就摧毀了400多處彈藥庫、指揮所等軍事目標。除此之外，美軍也在烏克蘭的米格-29上安裝了美製的AGM-88高速反輻射飛彈（HARM），專門對付俄軍的雷達系統。

許多分析認為，烏克蘭最近的南部攻勢顯然只是佯攻，在聲東擊西之下，果然讓俄軍在哈爾基夫吞下慘敗。不過《紐時》引述知情人士說法，強調烏克蘭隊黑爾孫的攻擊絕非只為了轉移注意力。只不過如同先前的情報與兵推結果所顯示，俄國人確實在烏克蘭南方部署重兵、而且軍隊數量遠高於哈爾基夫，因此烏軍在南方的進展自然比不上哈爾基夫。

雖然烏克蘭在東北部戰場取得驚人戰果，不過美國烏官員都表示，南方才是這場戰爭最重要的戰場。烏克蘭方面還是希望盡快奪回札波羅結核電廠、孤立馬里烏波爾的俄軍、並且把黑爾孫的俄軍趕回克里米亞。美國智庫海軍分析中心（CNA）的俄羅斯研究主任科夫曼（Michael Kofman）也認為，烏克蘭軍隊接下來可能會在黑爾孫或札波羅結看到突破性的進展。

雖然烏克蘭副總理斯特法尼西娜（Olga Stefanishyna）13日將烏軍近日的大勝稱為「戰爭的重要轉捩點」，並稱俄羅斯已向烏方表達談判意願，但烏克蘭打算達成自己的軍事目標後再來談。不過美聯社指出，美國政府正避免過早宣布勝利，並且更加關注即將到來的戰鬥。因為目前烏克蘭需要的是更多武器與擴大訓練，美國也擔心俄羅斯將對哈爾基夫的挫敗做出大動作反擊。畢竟普京手裡仍有大量軍隊與武器，俄軍也依舊控制著烏克蘭東部與南部的大片土地。

曾在2013至2016年擔任北約聯軍最高統帥的美國空軍退役上將布里德羅佛（Philip Breedlove）對美聯社表示，他同意現在不應該扣球，因為俄羅斯還有手中的牌可以打。 五角大廈一位高階官員則透露，美國正在考慮烏克蘭未來的需求，包括為烏軍大部隊提供更密集的作戰訓練（而不只是讓小部隊學習使用特定武器），並且支援烏克蘭更多防空系統、攻擊用無人機與監視無人機。雖然還無法確定烏克蘭反攻的下一個目標在哪，但烏克蘭確實用行動證明了他們有能力擊退俄軍，不過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也提醒，烏克蘭的勝利可能更快到來，但前提是普京並未採取激烈而且非常規的干預措施。 （相關報導： 嚇阻中國進犯台灣》《路透》：美國考慮制裁方案，台灣敦促歐盟跟進準備 ｜ 更多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