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五裂─岌岌可危的美國民主實驗:《西方的自殺》選摘(3)

2022-08-03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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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美國總統大選:前總統歐巴馬在佛羅里達州為民主黨候選人拜登拉票(AP)
美國前總統歐巴馬(資料照,美聯社)

創造川普的並不是那些把他當作怪物、問著「怎麼會冒出這種怪物?」的進步派名嘴、記者和政客,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投給他,但這股逆火的柴薪如此高疊,這些人全都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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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伊斯蘭恐怖主義、白人至上主義、街頭幫派和邪教等不同現象的學者都發現,這些組織招兵買馬所用的都是一樣的技倆:承諾給予意義和歸屬。人類天生就想要歸屬感,想要參與比自己更大的目標,想要為這些目標奉獻並獲得重視。欠缺社會資本,比如家庭失能、學校或社區缺乏關照的年輕人最容易受到這些事物吸引,因為他們幾乎沒有其他管道可以獲得意義和歸屬感。每個大哥大姐會(Big Brothers Big Sisters)和男孩女孩俱樂部(Boys & Girls Club)都看得出這一點。但不只是窮人、缺乏教育者和那些被資本主義「拋下」的人才容易受到這些東西吸引。我們都一樣。很多911事件中的恐怖分子都受過良好教育。賓拉登本人也很有錢。現代十分冰冷,當人們缺乏資源或機會,找不到健康的意義和歸屬感,就會在現代的寒風中飄零。

1993年4月,希拉蕊在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的畢業典禮上致詞時就說:「我們需要有意義的新政治,人們的責任與關愛需要有新的道德風貌。市場和政府的力量讓我們遭遇到難以回答的問題,因此我們需要重新定義公民社會,知道社會該如何組織,才能重新賦予生活意義、讓我們感到自己屬於某個比自己更大的事物。」

我在第一本書裡嚴厲批評了希拉蕊那篇關於意義的政治(politics of meaning)的演講。現在想想我當初並不公允。她的診斷其實可圈可點,長久以來,批評啟蒙運動和工業革命的人,也認為該這麼解決「社會的提問」。人類渴望部落式的團結感,正是這份渴望讓我們不斷演化,最後爬到了食物鏈頂端。但我仍絕不同意希拉蕊開出的藥方:中央集權。她和歐巴馬一樣,都認為要讓國家有更多權力滿足人民對意義的渴望。然而這個路線只會讓問題加劇,因為這樣一來,國家會成為生活唯一的意義,最後反而招致數百萬人的怨念,因為他們認為國家對意義的定義有所不足。在光榮革命之前,一個新教徒登上王位,就會讓英格蘭的天主教徒覺得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遭受威脅。反過來也是一樣。

但我們卻正走上這個方向,一個退步的方向。當總統或執政黨努力追尋這樣的意義,「局外人」就會覺得自己成了家鄉中的陌生人。而執政黨做的一切,都會加劇這種感受。而當另一個政黨上台,國家又會往反方向走。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打破循環,減少國家的重要性,讓公民社會垂危的珊瑚礁恢復健康。

這不代表國家沒有重要的任務。但靈魂的空洞是國家無法填補的。只有拿著神聖權柄的君主和神學士才會說自己辦得到。

《西方的自殺》立體書封(八旗文化提供)
《西方的自殺》立體書封(八旗文化提供)

*作者為美國企業研究所應用自由領域的執行主席、保守派雜誌《國家評論》(National Review)的資深編輯,也是一名暢銷作家。本文選自作者著作《西方的自殺:人性本能如何反噬西方文明?》(八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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