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很希望台灣的機場，也能如此向二戰英雄們致敬。
2019年3月31日，我與吳尚融各自搭乘美國航空（American Airlines）與精神航空（Spirit Airlines）的客機由亞特蘭大起飛，回到我們西岸的據點洛杉磯。按照原本的計劃，因為精神航空客機比較便宜，所以吳尚融要轉兩趟，我的美國航空則只需要一趟就能抵達目的地。結果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他變成要轉三趟機，我則變成要轉兩趟，要先到芝加哥停留兩個小時。
其實這次在歐海爾機場（O’Hare International Airport）停留兩小時，對我而言也是一趟新奇的體驗，因為我雖然從小學時代就聽過芝加哥這座城市，卻從來無緣造訪。更何況歐海爾機場是以二戰的美國海軍王牌飛行員歐海爾（Edward O’Hare）所命名，自然更是增添了我對這座國際機場的嚮往，不過卻也同時美國國內航線長期以來的問題，那就是不重視乘客的權益。
關於這方面的問題，美國與台灣的媒體都有所報導，是一個從筆者在美國時就已經產生，而且到現在都還沒有改善的跡象。當然在筆者回到台灣之後，新型冠狀病毒席捲全球，全球航空旅遊遭遇重挫，自然更是沒有辦法解決。只能期許美國民航業能在疫情告一段落後大破大力，想辦法提升國內航線的服務品質，提高乘客搭機的便捷與舒適。
所幸這一次的耽擱，沒有影響我在回台灣以前再度前往杭亭頓海灘（Huntington Beach）拜訪先前訪問過的B-25飛行員海沃德（Dave Hayward）。這次拜訪他的目的，不是為了訪問他，而是要把先前採訪他的時候，忘記給他的中華民國國旗小包補送給他。在與他揮手道別以前，他跟我分享了一些自己過去訪問大陸的經歷。
其中最讓他感到難以接受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至今不願意承認蔣中正領導中國對日抗戰的事實，還不斷扭曲歷史，想遮掩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所以他看到我送他的國旗小包非常開心，可見海沃德雖戰後不曾造訪過台灣，卻還是中華民國的友人。這趟拜訪海沃德教官，為筆者2019年華美軍事之旅的最後一趟行程，隔日我便與吳尚融搭上了返回台灣的香港航空航班。
三年下來人事已非
如今三年過去了，美國與台灣的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其中最大的不一樣就是海沃德教官已於2021年3月9日去世。當然在筆者訪問過的上百名二戰英雄之中，他不是這三年內唯一一個過世的，卻是筆者2019年返回美國訪問的老兵中唯一一位過世的。另外一位老英雄克勞佛（Paul Crawford），目前仍安然無恙的居住於亞特蘭大。
跳脫個人層面，一場新型冠狀病毒給世界帶來的變化更是巨大，光是美國的死亡人數就達98萬人。台灣在這場疫情中是模範生，但還是有853人死亡，我本人也經歷了一次因疫情爆發而失業的慘痛經歷。雖然後來很快要找到穩定的新工作，但還是在去年經歷過了一次彈性上班。這次浩劫帶來的另外一大改變，是讓筆者有將近兩年的時間無法離開台灣。
2019年華美軍事之旅結束後，筆者還有一次離開台灣的紀錄，那就是2020年2月採訪新加坡航展。當時病毒剛剛開放，所以我幾乎是台灣實施邊境管制以前的最後一批入境者。從此之後，已經有超過兩年的時間我都沒有離境，這也讓筆者有了在台灣停留時間最長的一次紀錄。因為筆者是出生在美國，過去即便在台灣讀小學的時候，也是必須要每半年出境一次。
同樣因為病毒的關係，我有近三年時間沒有造訪美國，這也是自2007年我回台灣定居以來，兩次返美時間隔最長的一次。過去我幾乎是每隔兩年，甚至一年就回去美國一次，本次卻停留在台灣長達三年才有了回去的機會，創下了人生的紀錄。固然我們是看到了邊境管制結束的一天，人類也開始要學習起與病毒共存，但病毒還是永遠的改變了我們的人生軌跡。
美國的政治與2019年也有了非常大的不一樣，首先是本來的非典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下了台，政權重新回到建制派總統拜登（Joe Biden）手裡。可是美國的多災多難，並沒有因為換了一個穩健派領導人結束，我們在去年見證了阿富汗的撤退，今年又爆發俄羅斯對烏克蘭的侵略戰爭。這個世界未來究竟會何去何從，實在是沒人能夠預料。
展開新的華美軍事之旅
兩岸關係自蔡英文上台以來，持續惡化了五年之久，在烏克蘭遭到侵略的當下，中共軍機現身台灣空域也成為了一種新常態。這當中固然有蔡英文總統為了討好深綠支持者，拋棄馬英九時代維持兩岸和諧關係的「九二共識」，但是中共不甘於現狀，希望能挑戰美國主導的印太秩序，也是導致北京與台北關係無法和諧的主因。
這也使得自馬英九時代已然強化的華美軍事合作關係，在進入蔡英文時代以後更是緊密。相信未來無論是民進黨還是國民黨執政，只要習近平不調整他修正主義的政策，兩岸敵意將持續升高，華美雙方的軍事合作也將持續升溫。是否會演變到真的有一天，派出所裡都要裝刺針或者標槍，這確實是我們所不願意樂見的，因此對未來華美軍事合作的發展我們還是要有所關注。
而要瞭解華美軍事合作的現在與未來，就不能瞭解華美軍事合作的過去，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80周年以來，美國仍是唯一提供中華民國安全保障的夥伴國家。美國建立在「三個公報」與「一個法案」上的安全承諾，確實是維繫兩岸和平的重要基石，然而這並不代表台灣一切的國防還有外交事務都該由華府方面拍板定案，任何可長可久的合作關係都應該建立在互惠互利上。
中華民國現在或者未來的執政黨，唯有對台灣的國防需求有更精確的掌握才能向美方提供正確資訊，從而建立一個真正互惠互利的軍事夥伴關係。未來的國防建軍，確實是該往不對稱方向前進，但要不對稱到什麼程度，是否要發展到人民戰爭的局面，還是一個需要華美雙方討論的議題。如何在備戰的同時盡可能地避戰，更是需要雙方共同努力找出答案。
三年過去了，就是在今天，2022年的4月10日，筆者即將搭上聯合航空客機展開新一趟的華美軍事之旅。由於美國空軍取消了今年路克空軍基地（Luke Air Force Base）的開放活動，這趟軍事之旅將是以探索華美軍事合作的歷史為主。相信80年的兄弟情誼，能讓中華民國與美利堅合眾國雙方的軍隊尋找到最佳的合作模式。
＊作者為中美關係研究，軍事寫作者。本文原刊《新共和通訊》─「華美軍事之旅18—新旅程的開始」，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