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如何阻止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西方領導人摸不透普京真實意圖

2022-02-24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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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總統普京。(美聯社)

俄羅斯總統普京。(美聯社)

數周以來,眾多歐洲領導人接連尋求阻止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入侵烏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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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外交人員表示,在緊急開展外交活動的同時,他們發現這位俄羅斯領導人的立場越來越強硬,儘管他一直表現出願意進行外交談判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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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英國和德國領導人以及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通過致電和到訪等一系列方式,試圖說服普京不要實施入侵行動,先前普京在俄烏邊境集結了多達19萬俄羅斯軍隊。

普京宣布承認烏克蘭東部頓巴斯地區的兩個分離地區為獨立國家,並下令向這兩個地區部署俄羅斯軍隊,在做出這一決定之前的幾周內,這位克里姆林宮領導人與西方領導人私下會晤時曾屢屢表達不滿。

普京指責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 簡稱﹕北約)東擴威脅俄羅斯安全,並堅稱俄羅斯軍隊集結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正當舉措。他還向與之會晤的別國領導人大談俄羅斯和烏克蘭的歷史。

普京去年11月與本國外交部高級官員開會時表示,俄羅斯「最近的警告有了影響,產生了某種效果:某種緊張」。他說:「有必要讓他們盡可能長時間地保持這種狀態,如此一來,他們就無暇琢磨在我們西部邊界製造某種我們不需要的衝突。」

作為俄羅斯的最高職級外交官,該國外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曾把他與英國外交大臣之間的外交會談比作「啞巴和聾子」的對話,稱西方國家無視俄羅斯的關切。

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已充當歐洲外交斡旋的領導者,最近幾周多次與普京會面或通話。先前,他在近年間與普京建立了良好的關係。馬克宏曾在凡爾賽宮和他位於法國里維埃拉布雷岡松堡(Fort of Bregancon)的總統避暑官邸招待普京。後來,普京於2019年到訪巴黎,參加了俄、烏、德、法四國峰會。

2022年2月7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左)會晤法國總統馬克宏,超長會議桌引人注目(AP)
2022年2月7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左)會晤法國總統馬克宏,超長會議桌引人注目(AP)

馬克宏在新冠疫情期間與普京通電話時注意到,普京的言行舉止有所變化。

馬克宏的一位親密助手表示:「他傾向於繞著圈子說話,改寫歷史。」

法國官員稱,作為阻止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外交舉措之一,馬克宏兩周前出訪了莫斯科,此行加深了這種印象。

一名法國官員稱:「馬克宏發現普京更加固執、更加自我,基本走上了一條意識形態和安全思維的歧途。」

克里姆林宮嚴格的衛生規定也定下了這種基調。這位總統助手說,馬克宏被告知,如果他想與普京握手或坐在他旁邊,他需要在會面前提前到達近七個小時。馬克宏將被要求在自己的醫生不在場的情況下,由一名俄羅斯醫生為他做PCR檢測。

這位總統助手說:「馬克宏認為,為了一張他和普京握手的照片不值得這麼做。」

隨著俄羅斯繼續進行軍事集結,馬克宏努力使普京與其他西方領導人之間的溝通渠道保持暢通。

據法國官員稱,周日,普京在電話中告訴馬克宏,他願意與拜登會面,馬克宏早些時候曾向拜登提出過這個想法。馬克宏的助手表示,俄方烏克蘭問題聯絡人Dmitry Kozak當晚也給法國發了一封長信,對烏克蘭當周早些時候提出的建議作出回應,法國官員當時認為此舉表明俄方願意繼續談判。

在周一,普京卻給了馬克宏的外交活動一記當頭炮。普京在公開宣布俄羅斯承認烏克蘭分離地區獨立前一小時才致電馬克宏,告知他這一決定。

據與馬克宏關係密切的法國官員稱,馬克宏當時大吃一驚,向普京表示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決定。這位法國官員表示,之後普京令他們更加擔憂,「那場有關歷史和政治的講話既具有行動性,又帶著譴責意味,可以說摻雜了普京頑固偏執性格下的各種考慮。」

德國總理蕭爾茨(Olaf Scholz)與馬克宏一起在歐洲外交活動中發揮了作用,他們原本希望能安撫普京,化解烏克蘭僵局。

去年12月宣誓就職的蕭爾茨在本月早些時候訪俄時首次與普京會談。據蕭爾茨的助手稱,會談起初氣氛緊張,但普京顯示出願意談判的態度。

一名助手說,這次會議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其中近一半的時間是普京在解釋烏克蘭和俄羅斯的共同歷史,以及抱怨北約東擴和西方拒絕接受他多年來建立更緊密關係的嘗試。

普京談到了北約對塞爾維亞的干預。在美國和其他一些西方國家的支持下,塞爾維亞原先的科索沃省成為獨立國家。普京說,科索沃仍然沒有得到聯合國的承認,他說,這證明北約是一股侵略性力量,而非防禦性力量。

他警告說,允許烏克蘭加入北約將對俄羅斯構成威脅。

普京的要求——北約不再東擴發展新成員,並限制在俄羅斯邊界附近部署軍事力量——遭到西方大國和基輔方面的拒絕。

由於嚴格的新冠疫情預防措施,以及普京給人一種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他的感覺,蕭爾茨和他的團隊因此擔心普京已經把自己孤立起來。

2022年2月15日,到訪莫斯科的德國總理蕭爾茨。(美聯社)
2022年2月15日,到訪莫斯科的德國總理蕭爾茨。(美聯社)

蕭爾茨花了數周時間為這次會面做準備。他與認識普京超過16年的前任德國總理安格拉·梅克爾(Angela Merkel)進行了詳細交談,並與俄羅斯問題專家、前白宮顧問菲奧娜·希爾(Fiona Hill)舉行了影片會議。

今年1月,蕭爾茨的工作人員還在總理府組織了一次由主要國際專家參加的簡報會,其中包括學者和知識分子。

蕭爾茨的印象是,普京計劃讓當前的危機持續下去,並在烏克蘭邊境屯兵威脅,以此扼殺烏克蘭經濟,同時尋求與西方達成最終需要拜登點頭的大交易。

這位助手稱:「普京的立場很明確:現在就(如同)是19世紀,我是沙皇,我將打敗小國,我只和大國做交易。」

據一位英國官員稱,英國首相鮑里斯·強森(Boris Johnson)在本月早些時候與普京進行長時間的電話交談時,也被普京說教了一番。這些官員說,普京給強森上了一堂挑釁性的歷史課。強森進行了回擊,給出了自己對事件的解讀。

一些分析人士稱,當普京覺得自己被誤解時,他會感到惱怒,尤其是在解釋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關係,以及他認為烏克蘭政府對頓巴斯地區講俄語的人構成的威脅時。烏克蘭政府否認這一指控。

普京在周一的電視講話中告訴他的同胞:「烏克蘭不僅僅是一個鄰居。」他稱:「它是我們自己的歷史、文化和精神世界的一個固有組成部分。」

一些人認為,一直到普京決定宣布承認烏克蘭東部分離地區的獨立之前,他仍在猶豫不決。

駐莫斯科的政治顧問、曾為普京撰寫演講稿的Abbas Gallyamov稱:「很明顯,他的最終立場還沒有明確,他在考慮不同的選擇。」Gallyamov稱:「直到最後一刻,還在盤算不同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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