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紀宇看世界》烏克蘭是否即將發生「21世紀的九一八事變」?

2022-01-16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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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俄羅斯戰車在鄰近烏克蘭地區進行演習(AP)

2022年1月,俄羅斯戰車在鄰近烏克蘭地區進行演習(AP)

1931年9月18日深夜,中國東北地區,日本關東軍秘密行動,炸毀南滿鐵路行經柳條湖的一段,聲稱是中國軍隊所為,隨即以此為藉口進攻東北軍政中樞瀋陽,史稱「九一八事變」。事變當時中國政府下令「不抵抗」,短短3個月之內,關東軍攻占東北三省全境,翌年3月1日建立傀儡政權「滿洲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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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美國最近截獲的情資,今年1月中旬到2月中旬,俄羅斯很有可能在烏克蘭東部炮製一樁「21世紀的九一八事變」:一批受過城鎮戰(urban warfare)與爆裂物訓練的俄羅斯軍方或情報人員,在當地進行攻擊與破壞,聲稱是烏克蘭軍方所為,俄羅斯以此為藉口大舉入侵。

俄羅斯2014年就幹過類似的「嫁貨行動」勾當

相關情資14日由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率先披露,白宮與五角大廈都已證實「非常可靠」,並強調俄羅斯2014年就幹過類似的勾當,併吞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半島(Crimea)。

俄羅斯近幾個月來在鄰近烏克蘭東部的邊界地區屯兵10萬,並且持續從遙遠的東部軍區調集裝備,隨時可以對烏克蘭東部發動攻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開戰藉口。俄羅斯在2014年支持烏東頓巴斯(Donbas)地區親俄勢力發動內戰,至今造成1萬4000多人死亡。俄羅斯近來指控烏克蘭政府有意大舉用兵,甚至對該地區俄語裔進行「種族滅絕」。

俄羅斯也不無可能從烏克蘭南方接壤的「聶斯特河東岸」(Transnistria)動手,當地是摩爾多瓦(Moldova)領土,但多年來在俄羅斯支持下尋求獨立,當地目前駐紮數千名俄羅斯部隊。烏克蘭軍方情資顯示,當地俄軍可能會自行破壞一處軍火庫,然後聲稱是烏克蘭軍方挑釁。換言之,仍然是標準的「嫁禍行動」(false flag operation)。此外,指揮部就位於克里米亞俄羅斯黑海艦隊(Black Sea Fleet)也可能擔負重任。

除了「嫁禍行動」計畫,俄羅斯方面的資訊戰也緊鑼密鼓,大肆宣稱烏克蘭政府野心勃勃、窮兵黷武,烏克蘭人權狀況嚴重惡化,西方國家刻意挑起緊張情勢。有社群媒體分析師統計,比較去年12月與11月,這類立場的俄語貼文暴增了200%。日前,多個烏克蘭政府部會的網站遭到駭客攻擊,被貼上俄方宣傳訊息。

2021年12月30日,美國總統拜登與俄羅斯總統普京就烏克蘭危機通電話。(AP)
2021年12月30日,美國總統拜登與俄羅斯總統普京就烏克蘭危機通電話。(AP)

普京要求北約自廢武功

對於劍拔弩張的歐洲東陲局勢,美國與北大西公約組織(NATO)一方面嚴厲警告俄羅斯,一方面加強援助烏克蘭,一方面持續與莫斯科進行外交談判。最近一輪談判上周在日內瓦(Geneva)、布魯塞爾(Brussels)與維也納(Vienna)展開,從美俄一對一漸次加入北約、歐洲安全暨合作組織(OSCE)結果一如外界預期:沒有任何實質結果。

談判過程如此艱難,原因之一在於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漫天要價,美國與北約就地還錢。普京的大戰略是要恢復前蘇聯共產帝國的勢力範圍,要求北約改變「開放門戶政策」(Open Door Policy),承諾絕不讓烏克蘭、白羅斯(白俄羅斯)與喬治亞加入為成員國,從10個「前華沙公約(Warsaw Pact)成員國」撤軍,撤除歐洲所有的核武。以美國主談代表、副國務卿雪蔓(Wendy Sherman)的話來說,這些條件是「談都不用談」(nonstarter)。

在談判陷入僵局之際,美國主動釋放俄羅斯有意進行「嫁禍行動」的訊息,用意顯然是先發制人,戳穿俄羅斯的讓他把戲玩不下去。克里姆林宮(Kremlin)的反應則是矢口否認,反批美方憑空捏造,試圖「嫁禍」

普京是不是下定決心入侵烏克蘭?外交談判是否從一開始就胎死腹中?目前分析家看法不一,但開戰風險顯然居高不下,美國與北約顯然不會冀望莫斯科主動退讓。烏克蘭不是北約成員國,一旦俄羅斯正規軍越過邊界,北約(包括美國)基本上不會直接「出兵」相助,為今之計只有強化烏克蘭的自衛能力,期望俄羅斯記取自家的慘痛歷史教訓:1979年至1989年的阿富汗戰爭,是如何拖垮讓普京緬懷不已的蘇聯共產帝國。

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與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Mark Milley)都警告莫斯科,入侵烏克蘭的俄軍恐將遭遇「血淋淋的抵抗」,讓俄羅斯的「勝利」快速破滅。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也強調,與2014年不同,這回美國與歐盟對俄羅斯祭出的金融、財政制裁將是「一刀斃命」,讓俄方付出慘重代價。

2022年1月12日,烏克蘭軍人操作美製「標槍」(Javelin)反戰車飛彈(AP)
2022年1月12日,烏克蘭軍人操作美製「標槍」(Javelin)反戰車飛彈(AP)

去年12月,美國政府「默默、低調」為烏克蘭送上價值2億美元(新台幣56億元)的軍援,官員透露,其中除了小型武器與彈藥、通訊裝備、醫療裝備之外,還包括「標槍」(Javelin)飛彈等反戰車武器、重機槍。今年可望接任五角大廈國際安全事務次長的沃蘭德(Celeste Wallander)日前表示,她贊同軍援烏克蘭更先進的武器,例如「刺針」(Stinger)可攜式防空飛彈;上過阿富汗戰場的俄羅斯老兵,對「刺針」應該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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