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劍鴻觀點:華裔和學術─談談王賡武、余英時和熊玠

2021-08-22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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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02-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長王賡武2日出席「從西方中心到後西方世界:21世紀新興全球秩序之探索」國際學術研討會。(顏麟宇攝)
他們每一位的中文、英文俱佳。王賡武(見圖)還懂馬來語和幾個中國的地方語言。(資料照,顏麟宇攝)

再來,有時候隔行如隔山。余和王自居為歷史學家,而吾師則為政治學(含他比學者丘宏達還要精通的國際法19)。作為一個多少有別於 area specialist/區域研究專家的政治學者,熊要同時面對過去,現在和未來。作為一個歷史學者,兩位院士則基本上只要面對過去。為何說基本上?這是因為一少部分的歷史學家例如 Frederic E. Wakeman, Jr. 也會應用一個理論和模式來進行研究。須要知道的是,一個 rigid/經得起考驗的理論和模式可以幫助我們預測未來或者更加的貼近事實20。無論如何,歷史學是政治學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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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深入地探討海外華人/overseas Chinese、華僑/sojourner、華裔/Chinese overseas 和diaspora/散居者。根據一位大陸籍的博士的研究,王是有他的獨特 methodology/方法論。21所以,可以說他也涉獵了社會科學,而余應該是屬於人文學科的,22因為他委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設置以5年為期的“余英時先生人文研究獎”而非社會科學獎。 ​​2015年11月,首屆獲獎名單被公佈。

第五,這一點談的是方法論,它和第四點脫離不了關係。中研院表示說貫通古今的余院士研究中國【歷史、】思想、政治與文化/the fields of Chinese 【history,】 thought, politics, and culture 。余以天人合一這個理論來看傳統中國的軸心。問題就來了:根據已經過世23的University of Illinois at Chicago 社會學教授劉融/William T. LIU  的說法,文化之研究是和理論/模式無關的。因此,就歷史、思想、政治和文化,余如何能夠非辯證的/non-dialectical 在邏輯上站的住腳或者自圓其說亦即一下子應用了理論/模式,而另外一下子則不套用理論/模式?

第六,他們皆知道和媒體打交道的重要性。他們時常接受中外媒體的採訪和上節目。前中國時報資深記者傅建中24就很欣賞、支持熊。可惜的是,當 Cambria Press (紐約州)預定在2021年9月才出版有關余的一本專書之際,第一屆的唐獎的漢學得主已經長眠於美國的 New Jeresy 州。

史學泰斗余英時。(唐獎教育基金會提供)
余英時(見圖)以天人合一這個理論來看傳統中國的軸心。(資料照,唐獎教育基金會提供)

第七,王、余和熊之間就某些議題持有不同的觀點。25 2004年9月,王首次發表論文說如果從2000多年前的秦朝第一次統一中國的爆發力算起,當代中國正在經歷第四次崛起。26熊於2012年3月出版了一本專書,書名為 China into its Second Rise: Myths, Puzzles, Paradoxes and Challenge to Theory。對他而言,第一次崛起是從713年到1820年,而第二次崛起則是從1970年代末,其結果應該為 Pax Sinica/中華治世。王和熊的觀點是一致的:這次的崛起也不會威脅其它的國家/nation/country/state。此話的含義是他們認為不會出現像是 Graham T. Allison 於2017年在他的專書所推論的/inferred 西方式的 Thucydide trap/陷阱。深信,余的觀點和他們兩位並無二致。余曾經說過:我不同意「下個世紀是中國」這樣的提法,其理由與我不贊成「大國崛起」、「中國崛起」這樣的提法基本相同。他也提醒大家說:古代中國就有「大同」這個概念,重點在「仁道」不在「霸道。27」不過,應該要問的問題還是要提出來:到現在,是兩次還是四次的崛起呢?此外,為何王和我的老師使用 rise 這個英文字? Ascend 的含義是正面的,而 rise 則為負面,28後者會讓一些國家和地區感到不安、被威脅。就 rise 的中文,熊使用了以下的文字:中國的第二次興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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