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俐觀點:3+11迷思─不理性的獵巫VS.怯懦的指揮官

2021-08-17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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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時中在整個防疫期間,極少對官員的疏失做出處罰。(資料照,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提供)

陳時中在整個防疫期間,極少對官員的疏失做出處罰。(資料照,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提供)

防疫總指揮官陳時中8月13日說,華航機師案除了一名境外移入機師個案,造成機組員14人確診,其餘感染者皆同住家屬。諾富特員工7人確診,其中有3名家屬,整體來看是兩起群聚。這裡面送往集中檢疫所412人,並針對1790人擴大檢驗,皆未發現職場和家庭以外的社區接觸者,所以3+11不是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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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4月20日之前也有一個「案1112」,為「案1068」胞弟,「案1068」從加拿大返台後,在4月27日被確診前,和「案1112」有親密接觸半小時。「案1112」之後跑去參加舞蹈活動長達4.5小時,直到晚上9點半才離開;隔天又前往參加樂齡課程,在社區趴趴走。網友翻出當日舞廳的大合照,發現幾乎沒人戴口罩。

華航機師感染事件相關個案及關聯圖。(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提供)
華航機師感染事件相關個案及關聯圖。(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提供)

這一個案子雖然後續採檢了110人,也有框列居家隔離,但是「案1112」與其胞弟只相處半小時即被傳染,舞場中絕大多數未戴口罩,長達4個多小時,採檢都陰性?只有110人?合照都那麼多人了,有多少提前離場,或陪同前來的人呢?匡列跟採檢的人數也未免太少了?疫調很難作是可以預期的。

這種場域跟萬華茶店不是很像嗎?擁擠的空間、不良的通風、親密的接觸、人來來去去,又不戴口罩;連年齡層都接近。與其懷疑因為3+11的錯誤居隔政策,華航諾富特成為染疫的破口,其實「桃園舞場」更值得懷疑是造成疫情大擴散的根源。

「3+11」極可能是替罪羔羊,被獵巫的對象

從一開始極度關心這議題的就是在野的國民黨,尤其當他們發現沒有會議記錄,陳時中又大聲說他負責的時候,更是見獵心喜。

防疫上其實檢討跟究責都絕對是應該的,也是必要的。但是在「以和為貴」,「動輒以大家長自居」的總指揮官陳時中心中,好像總是「有檢討、不深入」,「有發現、不究責」。柯文哲洩漏集中檢疫中心地點──「沒事」,部立桃園醫院的群聚──「沒事」,台灣這整場防疫似乎都沒有人犯過錯,從不需要強硬究責跟處分。照「大家長」的想法,事情處理好,沒事就好,沒有人會故意犯錯,所以「以和為貴」?拜託,又不是醫療糾紛調解委員會。

沒有專家參與、沒有會議記錄的3+11政策改變,陳時中說「會議太多記不得,剛好沒有紀錄」,一副「就是這樣,你要怎樣」的耍賴兼傲慢。這在心理學上也不過就是一種反射,映照出他底子裡的鄉愿性格,也映照出官場中的官官相護,沒事大家閉嘴,總指揮官大家長會搞定。反正三個月過了,疫情緩和了,雖然死了幾百個人、倒了無數的餐飲服務業、數以萬計的人民失去生計,國家花了上兆元來紓困振興。

但也確實在三個月內,確診降低到個位數,警戒可以降級,對比世界各國這波失控的疫情,又是世界第一的成就,還不該就是指揮得宜。你們還要怎樣?病毒就是從「國外」來的,破口「重要」嗎?不滿意被呼弄是嗎?「大爺」我就是認為沒有追究的必要,不想說病毒是怎樣從國外來台灣,害死這麼多人的,我們又能奈他何?

國民黨跟媒體的追究3+11,其實更像是狗吠火車,而開火車的因為根本不在被吠的那部火車上,更是理直氣壯的對著狗兒們吠回去。「桃園舞場」早已被忘懷,更何況在政治上它的價值遠比不上3+11,因為3+11沒有專家參與、會議記錄,更沒有牽涉到華航這個問題很多的「特殊」組織。

破口就是「居家隔離政策」,總指揮官無法逃避的責任

分明是把國人都當笨蛋嗎?病毒不「從國外來」?能從哪來?這還用得著我們勞苦功高的陳總指揮官來說。不管是華航諾富特或「桃園舞場」,其實都在桃園的轄區。一旦追究「桃園舞場」,市長鄭文燦的事情可大了!因為不像3+11,可以推給交通部、中央。私心揣測,陳時中之所以硬是要把國人當笨蛋,說不出「破口」,倒不見得為了3+11卸自己的責,更可能是為了保護黨內重要同志。

哇!國民黨看了不又找到更好的目標了嗎?陳時中是拉不下來的,大家也不見得真的希望他下來!?做一個負責任的在野黨,要拉他下來也建議一個替換人選啊!在野黨不是只有攻擊、攻擊、再攻擊的,總是要提出更好的方案,讓人民知道聽你的,事情可以變得更好。

國民黨慘的是──因為見獵心喜,誤聽一些專家學者之流,卻耽誤了真正的國家問題,即使目標從3+11陳時中轉移到鄭文燦,這位未來可能的總統人選,他們依然會劃錯重點。國民黨的智商問題不是本文要探討的,這個防疫也不見得是因為鄭文燦市長做很差出問題,以一個首當其衝的國門,桃園市的表現其實真的不差。

大家想想,不管是華航機師、「案1112」的舞場阿伯,不都是居家隔離惹的禍嗎?

桃園市長鄭文燦主持防疫記者會。(桃園市政府提供)
鄭文燦在新冠本土疫情爆發後,行事低調許多。(資料照,桃園市政府提供)

大家還記得有一個部立桃園醫院的護理師嗎?因為居家隔離,造成全家的染疫,甚至婆婆因而過世。相似的例子不是不斷的發生嗎?但這些教訓都不夠,對「喜歡與人為善」,跟「越來越傲慢」的陳總指揮官來說,幾百條人命也不夠他反省,非得要出現Delta變種,他才會痛下決心施行嚴格的隔離措施。

大家再想想,是不是沒有了居家隔離之後,疫情就都控制了下來?我們的機場防疫做得很好,不像中國機場工作人員成為破口。我們的疫調、個人防護也做得很棒,所以當其他國家都陸續出現破口,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嚴格的隔離措施,全民的戮力配合,就讓我們挺住了,只是代價太大了!

我不知道是「跟中國較勁的心態」,還是「喜歡與人為善」之人聽不得「被隔離的人吵」,就讓他們居家,「允許居家隔離」才是這波防疫的最大破口。

陳時中先生您很辛苦,也辛苦了很久,但是忽略了很多人對強制防疫隔離的建議,也忽視了許多因居家隔離而肇事的事實。先前堅持居家隔離的政策是您跟團隊的責任,但是身為總指揮官該不該為因此造成的破口,跟之後數百條無辜的生命辭職?我不知道。就像柯文哲市長每天放任自己的自戀,破壞防疫基本原則、破壞團隊運作,也從不反省,繼續成為媒體追逐的目標,他不該辭職嗎?不深入究責,只想到新聞吸睛度的媒體不該自省嗎?

只是「知恥近乎勇」

*作者為精神科醫師,前跨國藥廠醫藥學術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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