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鬆動中的美對中加徵關稅政策

2021-08-09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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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關稅人」的川普向中國發動的關稅戰,隱約之間有鬆動的跡象。(資料照片,美聯社)

自稱「關稅人」的川普向中國發動的關稅戰,隱約之間有鬆動的跡象。(資料照片,美聯社)

當今年1月美國總統拜登上台時,外界曾預測、也期待拜登會取消(至少部份)川普任內對中國進口商品的加徵關稅,他們失望了,加徵關稅不動如山、一毛不減,但近來美對中的加徵關稅,隱約有鬆動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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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美國財政部長葉倫在接受紐時專訪時說:「我個人的觀點是,美國對大陸加徵的關稅,並未經過深思熟慮;關稅是對消費者課稅,在我看來,在某些情況下,我們的做法傷害了美國的消費者,而且前任政府所達成的(美中)協議,在許多方面並未真正解決我們與中國之間的基本問題。」

接著是日前美國30多個商業團體呼籲拜登「重啟對華貿易談判」,其重點在「削減進口關稅」。這些團體聯合致信美國貿易代表戴琪與葉倫,說中國已達到和兌現了協議中的「重要基準和承諾」,包括向美國金融機構開放市場等;而拜登政府政策以勞工利益為重,但「美國和中國加徵關稅讓美國人付出的代價,應取消有損美國利益的關稅」。

這30多個商業團體是包括了代表零售商、晶片商、農場主和其他群體、被認為是美國最有影響力的商業團體,如美國全國商會、商業圓桌會議、零售商聯合會和半導體產業協會等。他們的說法其實與葉倫雷同、互相呼應,因此隱約之間可看到加徵關稅有鬆動的跡象。如果財長認為這個加徵關稅是錯誤,只是造成美國消費者的負擔並傷害他們,而那些財大勢大的業者商家開始動員、陳情、施壓,顯然是有鬆動放寬的機會。

拜登上台後,對中國政策方面,基本上是「川規拜隨」,甚至不但未如原先預期的與中國和解、放寬制裁、取消加徵關稅,某個角度而言,反而擴大與加深與中國的對抗:聯合盟邦、擴大制裁,中美兩國進行的高層對談,也都是不歡而散。原先外界認為拜登未在上台後就放寬或取消加徵關稅,是因為不願讓外界認為其對中軟弱,造成政治上的失分;但在看到之後的對中政策後,那些期待拜登能取消加徵關稅者,大概都死了心了。

不過,情況可能有所不同,不僅僅是他的財長認為加徵關稅傷害美國人,也不僅僅有來自商界團體的施壓,更重要的是:美國通膨的火苗再起,成為其是否調整對中關稅的最大壓力源。

從上世紀80年代初,傳奇性的聯準會主席伏克爾「戰勝」通膨後,至今近40年以來,除了少數特例或經濟治理失敗國家外,通膨大體上已絕跡,而且不論貨幣政策搞到多寬鬆、利率降到多低(零利率甚或負利率)、經濟持續成長,通膨就是不見蹤影,大部份先進國家央行奮戰的對象是「通縮」,政策目標都是要把通膨「拉高」到(例如)2%以上。

何以致之?除了技術進步因素外,大部份專家都認為包括中國、東歐、前蘇聯等開放加入資本主義體系,加上原本選擇要「走自己的路」的印度等國的改革,為全球帶來大批低薪勞工、廉價的生產資源,因此有效的壓制住通膨,而作為「世界工廠」的中國則是其中的首要因素。

中國每年對美國出口5000億美元的商品,其價格低於其它國家,讓美國享受到低物價與低通膨的好處,中國則是賺到美國人的錢,雙方各取所需。此外,在技術進步後,中國也出口不少零組件、半成品到美國,雙方供應鏈彼此融合。川普對超過300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加徵關稅,既讓美國消費者花更多錢、又增加使用中國零組件的美商成本。

雖然川普一直說加徵的關稅是「由中國人負擔」,但事實上關稅是轉嫁到美國消費者身上,這些加徵的關稅不是中國廠商負擔,中國廠商承擔的負面衝擊是因價格上揚帶來的銷量減少,中國對美出口總額一度下降,疫情因素讓中國對美出口與順差再次上揚回升。

但美國經濟現在已出現通膨跡象,5月物價上漲率高達5.4%,核心物價更是30年來新高。調整對中國的加徵關稅,雖然不可能就此消除通膨壓力,不過可望有一定的緩解效果,這也會是美方是否調整加徵關稅最主要的考量與壓力來源。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拜登政府如要調整加徵關稅,一定不會全面取消、更不會無條件的放寬,因為那會被外界視為對中國屈服的軟弱表現,在政治上嚴重失分,更不符合與中國繼續對抗的基調。美方必然會找出有助減緩物價壓力與生產成本的項目降低或取消加徵關稅,與此同時也會有其它新措施,展現其作為是基於美國利益、非屈服於中方壓力,才能對內部交代。

就算加徵關稅降低或取消,中方大概也沒什麼值得太高興之處,因為中美競爭格局會繼續下去,而且取代加徵關稅的「招式」可能更棘手,某個角度而言,關稅戰是最單純又最好應付的經濟戰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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