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2017年結束前,去年12月下旬世界不平等研究機構(World inequality Lab)發布了《世界不平等報告》(World Inequality Report 2018),報告顯示的是「如常的惡兆」─全球不平等持續惡化。如果此趨勢無法扭轉、甚至只是停止惡化,大家曾習以為常的自由貿易、開放經濟、甚至民主制度,都可能因此受創。
根據這份報告的數據可看出,不論體制是民主或非民主、開發程度高低、是富裕還是貧窮,社會的不平等難以完全磨平。根據該報告的數據,中國最富裕的10%人的收入佔GDP的比例達41%、俄羅斯為46%,先進的民主國家美國和加拿大47%;相對落後貧窮的撒哈拉以南非洲為54%,民主但相對較落後的巴西和印度為55%,中東國家貧富差距最大,其中最富有10%人的收入佔GDP的61%。收入分配最平均為歐洲, 10%最富有的人收入佔GDP的37%。
雖然人類歷史上,社會不平等是「常態」,競爭式的資本主義更是原本就讓生產工具、財富都有集中的趨勢,不平等拉大是原本就存在於體制內的力量。但百年來,透過各種制度的設計─主要是累進稅制,至於希望能減緩、也降低不平等加遽的情況。
不過,從上世紀80年代,因美國雷根、英國柴契爾夫人執政,而在經濟政策上開啟的「新自由主義」,雖然確實釋放一定能量的經濟活力,不過也減少了政府降低不平等的力道,加上全球化因素,讓社會不平等日益拉大。根據報告指出,1980年以來,全球1%最富有人的收入增長了27%,佔世界人口50%最貧困階層的收入進展總增長量的13%;富人所得的成長率是低收入者的2倍。。
個別看是美國與西歐在80年代時貧富差距程度類似,金字塔尖端的1%人口享有總收入10%。但到了2016年,歐洲的頂端1%人口持有總收入12%,而美國的頂端1%人口卻擁有總收入20%,底端50%人口占總收入比率則從1980年的20%以上,下滑到2016年的13%。
如果更深入細看數據,情況更為驚人。在西歐,最高所得前1%的人掌握的收入增量與所得較低的後51%的人相當。然而,在北美,金字塔尖端前1%的人掌握的收入增量與收入後88%的人相當。
各國不平等加深拉大的情況非常明確又明顯,原因則是多重因素共同造成─從全球化造成中低階勞工的被替代性更高,導致所得難提升(要素所得均衡化);到自由化讓富人與企業逐低稅而居,同時引發各國的「降稅競賽」(稅制是拉低不平等的最佳重分配手段),再到產業型態變化,利益更形集中特定產業與特定階層等都有一定的關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