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信觀點:中天轉往網路,仍逃不過NCC「審查」

2021-07-19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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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電視台不獲NCC續照,在2020年12月停播。之後52台由華視新聞台接手。(資料照,顏麟宇攝)

中天電視台不獲NCC續照,在2020年12月停播。之後52台由華視新聞台接手。(資料照,顏麟宇攝)

對於中天電視NCC不但情有獨鍾地拒絕換照,更是鐵了心腸要全面封殺綜合台申請播報新聞。反正就是不讓中天新聞出現在國人眼前,成了NCC最重要的政治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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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去年一直到今天,NCC就是脫離通訊傳播專業與獨立機關的角色,完全沉浸在政治正確的自以為是立場。封殺中天也只是「剛剛好」符合蔡政府的要求而已。至於蔡政府對於中天最「不滿」 的地方就是—中天自詡為監督政府的唯一力量。

中天始終如一,繼續監督政院到底

從2020年12月12日起中天被迫從52頻道下架而轉戰網路YT頻道,迄今已七個月,中天並未因換照被拒而從此消聲,在網路上反而愈闖愈勇。監督政府的力道更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猶記今年農曆春節時行政院長蘇貞昌為孫女買童書還要發票打政院統一編號,當時是友台攝影機鏡頭拍到,所有綠媒發現不對,馬上全面噤聲禁畫面,唯有中天YT頻道主播與與會來賓一直在討論此事。

在蘇貞昌之前政院的發言人丁怡銘因為牛肉麵風波道歉時,同樣發票打了統編,為此而引爆媒體的報導與討論,最後在輿論壓力下丁怡銘不得不請辭下台。

20201113-行政院發言人丁怡銘(左)13日至「皇家傳承牛肉麵重慶店」親自向老闆致歉。(顏麟宇攝)
丁怡銘(左)雖然因牛肉麵風波下台,卻在不久後又回行政院任職。(資料照,顏麟宇攝)

此一教訓還未退燒,蘇貞昌自己接著也犯同樣的「錯誤」,這不正顯示,蘇貞昌和他的行政團隊對此行徑習以為常(丁怡銘在沉默一段期間又默默地聘為政院顧問,大作哽圖與打疫苗,綠媒對此同樣噤聲,也只有中天站出來說話)。所有綠媒紛紛避談此事,唯有中天始終如一,繼續監督政院到底。

同樣地在民進黨籍立委王定宇與民進黨發言人顏若芳的「租屋風暴」,綠媒完全避開這個議題,放棄了對政治人物的提醒,中天則還是堅持報導事實真相的立場,持續地進行相關的評論。堅持媒體報導事實與監督的責任。但是代價卻是失去52頻道!

過往國內的新聞都是事後審理

檢視NCC駁回中天綜合台申請播報三節新聞與1個政論節目的理由:一、中天綜合台是綜合頻道,營運計畫以製播綜藝節目為主,戲劇節目為次。二、難以防止「公司大股東」介入新聞製播及落實新聞專業自主。

邏輯上,綜合台應以綜藝為主,戲劇為次,但是其他綜合台都可以三節報新聞,為何中天獨獨不准?NCC說詞是2016年以前可以是舊法規範,中天適用於2016年以後修的新法,中天新聞無法自律所以駁回。請問:在公平原則上,其他綜合台可,中天自然應該准。

若是新聞自律問題,NCC對其他綜合台的新聞有自律的檢核嗎?為何中天還未播出就以難以自律為由來拒絕呢?過往國內的新聞都是事後審理,為尊重新聞自由,更採取有人檢舉,主管的行政機關才受理與處置。

中天與NCC一場激烈的法律攻防戰早已山雨欲來。(林瑞慶攝)
中天雖然不斷透過各種方式希望保住52台,最後仍功敗垂成。(資料照,林瑞慶攝)

如今NCC對中天完全採取最高規格的審理模式,不但違反新聞自由與公平原則,更違反了行政機關應有的專業與獨立原則,形成了對中天是一種高標準,其他綜合台則是低標準的雙標管理,這不是政治盤算與政治操作又是什麼呢?

再者,以防止中天的「公司大股東」介入新聞製播為由,這又是NCC的神邏輯,從中天轉戰網路之後,新聞報導內容有哪一則是「公司大股東」介入製播?

名嘴上中天,中天就要連帶受到「指控」?

有委員指像高端指控中天報導新聞有誤而要告某位名嘴,事實上,這位名嘴早就轉戰其他友台更進而自己做獨立新聞評論,他所舉證的內容是對高端疫苗有所疑慮,希望訴諸公論,高端不願意針對他所提出的疑義而給予正面回覆,馬上採取洩密等國家安全規格來指控他。

試問中天在依據CNN報導而做出相關披露與評論,這是違反哪一條新聞專業?(其他媒體,特別是綠媒,明顯地已經站在高端這邊,選擇了不報導或者淡化處理,這樣的傳播原則當然不會引起NCC的關注,也沒有人檢舉,NCC當然不罰。中天自己選擇了要報導事實真相,又是有心人搶著要檢舉,NCC怎麼會不受理,NCC的七位委員去年就有的駁回中天新聞台換照的經驗與操作模式,如今再對中天綜合台就更沒有什麼好客氣的—照舊駁回。NCC的雙標早就有模式了,如今不過是依樣畫葫蘆而已)。

而這位名嘴只因為他上了中天YT頻道的政論節目,連帶中天就要受到「指控」?還有中天做這些新聞報導與評論,哪一則有顯出來是公司大股東介入了?

NCC自己讓政府這個「大股東」介入

中天在52台時曾因「吉祥雲」報導事件而被NCC裁罰40萬元,在台北高等行政法院的最新裁量中,卻透露出NCC自己違背了16人專家會議的決議,原本12票反對,只有4票贊成要嚴罰,NCC就以「少數暴力」做成裁決。

NCC自己讓政府這個「大股東」介入而遂行了高層「旨意」,不顧專業原則獨立機關應有的立場,如此大剌剌的行徑,誰來制衡NCC,糾舉NCC呢?(台北高等行政法院還給中天一個公道,那麼最高行政法院呢?一但中天在此案能夠得到法律的公正裁決,那麼其他NCC所做的幾個裁決案是否也能還回中天公道與原來的52頻道呢?相對地NCC的所有錯誤的決議,又有誰來糾正與究責呢?)

20201118-NCC主委陳耀祥18日針對中天新聞台是否續照,召開記者會說明。(顏麟宇攝)
NCC下架中天時,擔任主委的陳耀祥。(資料照,顏麟宇攝)

最後,不得不說,中天轉戰網路,這大半年來的實驗不斷地在創造新的「新聞」播報模式。儘管網路以流量為第一指標,但是不少網路新媒體會流於「為流量而流量」的內容農場,改寫改編多半是依附在有實地採訪的媒體而加料(特別是在標題或者內容上加油添醋,尤其不做查證,反正先PO出去再說)。

中天上網路的新營運模式

況且現今的蔡政府,從小英一直到政院,特別喜歡做哽圖、大內宣與大外宣短短的時間內要什麼就有什麼,馬上PO上網,這些內容農場樂得轉PO轉分享,若是有1450再來做反串行銷,那麼一個議題就可以吵翻天。主流媒體特別是綠媒,一旦看到網路聲量如此高,跟著HIGH起來,變成了「新聞」,再放送出去,就把蔡政府的政治公關文宣變成了新聞報導出去,一旦有錯,被人打臉,就趕緊推給網路,一點都不關政府的事。

中天的YT頻道所產製的新聞,結合議題導向,不但在三節新聞上有所報導,更有名嘴與評論員針對相關新聞所引發而來的公共議題進行討論,名嘴或評論員的說法同樣會受到公評,在中天的聊天室內就會有正/負評一直流動,還有閱聽眾的直接「抖內」(捐贈),給予名嘴或評論員直接的支持或聲援。

這種互動模式從中天轉戰網路後,就非常活鑃地24小時在轉動,這和1450的網路操作議題、「射後不理」的運作模式,最大的不同就是就新聞而論新聞,就新聞引發的議題而討論議題,讓閱聽眾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也可以贊成/反對新聞評論人的意見。這當然就是在訓練主播/觀眾更深入去探索新聞與了解新聞,而不是呆呆地與被動地接受。

還有就是全球大視野的開展,中天轉戰網路後已經成為華人世界的重要的新聞管道,除了三節新聞的國際新聞帶狀播報之外,全球大視野對於國際新聞與議題的關注與討論,明顯地提供給全球華人更新的視野,不再只是國際新聞而已,而是國際重大新聞議題的論述與討論。

同樣地在全球各地的華人也給予了不少建議與回應,讓國內閱聽眾可以放眼國際不再只限於國內的新聞與訊息。網路早就是跨國際與全球化,中天全新新聞的實驗,半年多來的確造成很大的影響,這和綠媒與政府愈來愈密切結合成為「政媒合一」的媒體綠化趨勢全然不同,中天事實上已經創造出另一種選擇的機會。不再和綠媒一樣只能有一種聲音。

NCC委員仍停留在去年審查中天換照的心態與立場

總之,中天的被迫轉戰網路,卻創造了更新的傳播模式與實驗,但是7位NCC委員竟然仍停留在去年審查中天換照的心態與立場,沒有與時俱進之外,也沒有接地氣,更加凸顯了NCC毫無專業可言。

所謂對中天的自律有所疑慮,這不是代表民眾與市場來思考,而是完全站在政府立場來思維,不讓民眾有選擇收視新聞、訊息的自由,就是用「他律」來規範新聞自由!更不讓業者與市場可以由消費者來決定;如此框架式行政,只能更凸顯NCC連行政專業也都背棄了!7位委員的政治決定就否決了中天綜合台的申請,同樣也否決了全民選擇頻道的自由,這不是又一次以「少數暴力」來決定國內的新聞與言論自由。

這樣開民主自由倒車,NCC已經犯過一次嚴重的錯誤,如今又再犯第2次,讓人無言之外,更讓人深深地感覺到NCC與蔡政府竟然害怕中天新聞到這種程度,以為只要擋下所有中天新聞的申請就可以讓中天「消失」,這種駝鳥式審查,只能讓人搖頭啊。

*作者為銘傳大學新聞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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