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叢林大逃亡,也曾對付生化武器的疾病偵探:《對決病毒最前線》選摘(1)

2017-12-28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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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才恍然大悟,我這蠢驢,在飛越太平洋的一路上都大談腹瀉痢疾,毀了每一個人的假期還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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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觀光客上吐下瀉,聽起來好像賈德.阿帕托教人噁心的喜劇電影情節,但這對病人可不是好玩的事,何況郵輪老闆還可能因此賠錢,絕不能掉以輕心。

疫情發生在海上,因此郵輪回港之後,員工丟棄船上所有食物,全船每個角落都大刷大洗,直到當地的衛生單位放行,才接新遊客出航。可是不到兩天(也就是諾羅病毒的潛伏期),這組全新的遊客又病了,船員和衛生部就是在此時致電CDC求助。船回到港口,等待流行病學者先搭飛機,再乘小船前來。

儘管我對這個病一無所知,還是立刻安排一連串工作,每天花十四小時檢查船隻,並擬了一份問卷。接著情況卻急轉直下。

我很容易暈船,即使是定泊的船隻,只要輕微地搖晃,我也會嚴重暈眩。可是聯邦政府派我來是為了協助,因此頭幾個小時我躺在長凳上,船上的資深員工圍繞在身邊,聽我邊呻吟邊指揮,臉色慘白,喃喃自語,不時衝去洗手間,直到在眾目睽睽之下,船上的護士拉下我的褲子,給我打了一針止吐劑。

雖然有些丟臉,不過我舒服多了,於是開始蒐集問卷,匯總數據,列出每人每天的行為,徹底侵犯大家的隱私:誰吃了什麼,吃了多少,吃的頻率;誰和誰廝混;他們用了哪幾間廁所;每一位乘客喝了多少酒……諸如此類。

幸好我只用了一點統計分析,就發現某種特殊的關聯,那就是冰塊用量和患病的機率息息相關。

船上的冰塊放在一個開放的大箱內,然後舀起來送入餐廳。第一個腸胃不適的「源頭病人」,很可能就是受到感染的那位(或多位)廚房工作人員,他取冰塊時,髒手不只接觸到舀杓,也可能接觸到冰塊,病毒就此跟著轉移,留在冰塊上。儘管郵輪在第一次疫情之後已經清洗,乘客也全部換新,但船員依舊留在船上,再度感染冰塊。

公衛問題常見的情況是,只要一找出問題源頭,解決方法都是勤洗手,以及其他簡單的作法。我要他們換個自動出冰的製冰器,讓冰塊直接落入桶子裡。這樣就行了。我也功成身退,回到不會搖來晃去的大陸本土上班。

怪的是,我們對疾病的態度往往視環境背景而定。對大體上健康,營養良好,負擔得起度假的西方人來說,腹瀉雖然不便,甚至教人感到尷尬,卻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可是對第三世界的幼兒來說,每年因痢疾而死的人數達八十萬,比愛滋、瘧疾和麻疹合起來還多。像舀冰杓這麼平凡的東西卻會造成這麼大的問題,也教人匪夷所思。

流感肆虐

乍看之下,我的下一個任務也像夏威夷痢疾那樣微不足道。那是在一九九二年六月,阿拉斯加費爾班克斯爆發B型流感,州政府向CDC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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