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跡證顯示,確實有國民黨特務在美國校園從事情報蒐集工作,而歐素瑛表示,國民黨監視海外留學生、對留學生人生造成的衝擊,是轉型正義必須處理的一大塊問題。
昔日也曾留學美國支持民主 楊黃美幸回憶陳文成案就不寒而慄:任何一個我們在美國留學的學生都可能遇到
曾任全美台灣同鄉會會長遭列「海外黑名單」無法返國、如今身為陳文成基金會董事長的楊黃美幸,聽完報告嘆,其實每次回憶陳文成案都會感到不寒而慄,同時代的陳文成在美國聲援民主、楊黃美幸與留學生同儕也都在做,「會讓人不寒而慄是因為,任何一個我們在美國留學的學生都可能遇到,這不只是個『命案』──命案是我被仇恨、被特定人殺死,但這不是,發生原因是我們大家都在做的事。」
當國民黨政府在海外蒐集這些留學生名單,楊黃美幸記得,她以前每次開車都有特務在跟、開很快、快到像要撞到,她當時忍不住說:「我乾脆去坐他們車子,去坐情治單位的車子!」
那時代很常有這種「車禍」,陳文成也曾在差點「被車禍」、其妻陳素貞回美國後又差點「被車禍」。儘管要發聲有這麼多風險,楊黃美幸也記得,1981年陳文成過世後,陳文成父親不僅堅強地在台灣親自看完解剖過程,1984年還赴美100多天到處陳情、貼標語「還我兒子」、在美國國會前絕食靜坐,在美國的台灣留學生也協助這過程。一開始同鄉也在美東成立陳文成基金會、希望台灣也要有,但光是「陳文成」3字就讓國民黨拒絕,後來只能叫「台美文化交流協會」、直到2000年後才能改名。
對於陳文成事件長期被以「懸案」稱呼,楊黃美幸坦言,自己很難接受,因為這不只是純粹命案,也不只是「懸案」、是很清楚的事情,甚至歐素瑛文章也清楚寫到蔣經國的意向。楊黃美幸說,許多學者對蔣經國「民主化帶動者」之評價顯然是該反省的,國民黨至今也未對陳文成及家屬道歉賠償,國民黨該道歉:「這是國民黨要做的事、不是由民進黨,他要對過去錯誤悔過,這樣他才有救──不然,台灣人民只要知道這些歷史,他也很難再存在下去。」
歐素瑛補充,其實在美國學者魏契做出「他殺」結論後,陳文成案所受關注就越來越少,到2009年前總統馬英九任內調查報告,竟還說台大草地是命案「第一現場」,這令人錯愕──美國報告早已指出台大草地不是第一現場,陳文成死因為他殺。「希望陳文成案透過各種釐清、促進真相出現,雖然爸爸媽媽已經過世,希望能給家屬一個公道。」歐素瑛最後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