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在英軍服役的百年滄桑：義和團時期開始的「獅龍共舞」

英國的夏季不僅是旅遊旺季，同時也是各類展覽的旺季，題材各異的展覽猶如百花齊放，常常令人目不暇接。不過，眾多的展覽中，在倫敦舉辦的一個小型展覽卻吸引了我。

這個展覽題為「獅龍共舞」——華籍英軍史，是由英國攝政大學與明愛學院聯合主辦的。展覽回溯了19世紀與20世紀期間華人在英國軍隊中的貢獻。這是一段鮮為人知的史實，也引起了我極度的好奇心。

為此，我特別找到這個展覽的策展人之一明愛學院院長李中文，請她介紹一下這個展覽的背景和這段很少有人知道的歷史。

她告訴我，明愛學院致力於研究和推廣英國華人文化歷史傳承。「早在三四年前，我們在做另外一個項目英國華裔職業歷史，英國國家軍事博物館得知這個項目後，主動跟我們聯繫說，你們知道不少華人曾經在英軍中服務過嗎？我們非常驚訝，於是跟軍事博物館合作，發現了很多珍貴的歷史資料。」

「一戰華工」為盟軍出力

他們在歷史資料中發現，早在19世紀義和團時期，就有華人為英軍服務。當時在山東英軍中就有一個華人軍團「The First Chinese Regiment」 。近年來，在歐洲紀念第一次世界大戰百年之際，明愛的研究人員也發現在英法盟軍中有華工服務團，為參戰的英法軍隊做勞務工作。雖然這些華工並不參戰，但是卻同樣必須遵守軍法。

一位叫John De Lucy的人為展覽貢獻了一組珍貴的歷史照片。他的祖父曾經是一戰華工一個工作隊的隊長。對我們後人來說極為幸運的是，他當時有一架相機，記錄了華工們的生活和工作情景。這位老先生是從山東威海衛被招募從軍的。

為什麼不在中國南方沿海招募，而跑到中國北方招募呢？原來，英法軍招募人員不傻，他們知道，這些華工是要到歐洲寒冷的地區工作的，中國南方人恐怕適應不了，而山東大漢一定能經得住歐洲的嚴寒和戰爭的艱苦環境。

1916年，這些來自山東與河北的勞工從海上一路漂泊，先抵達英國的利物浦港口，然後乘渡輪穿越英吉利海峽抵達已經硝煙彌漫的法國。

展覽中回顧了「一戰華工團」的歷史。這些華工當時不僅在西線參與戰事，而且在東線蘇俄前線也有華工的身影。

二戰香港保衛戰

二戰期間，華人參加英軍戰鬥的歷史主要發生在香港保衛戰期間。當時很多香港平民加入義勇軍參加了香港保衛戰。李中文說，他們在香港很幸運地採訪到一位當年參加過香港保衛戰的華人英軍士兵，現年已經93歲高齡的蔡彼得。

蔡彼得於1941年剛滿18歲就參加了英軍，還沒有訓練完畢，日軍就開始進攻香港。於是年輕的蔡彼得參加了香港保衛戰。他所在的高射炮部隊打下了一架來襲的日本戰機，這也是當年英軍打下的唯一一架日本飛機。香港淪陷後，蔡彼得轉入地下，參與收集日軍情報活動，歷盡艱險。他後來曾擔任香港英軍老兵協會主席。

除了參加英軍陸軍服役，也有華人服役於英國皇家海軍和空軍。鄭文英於1947年參加英國皇家海軍服役，一幹就是24年。在採訪中，他對自己參加過的戰爭和救援行動記憶猶新，並隨皇家海軍遍及世界許多國家。 （相關報導： 技術問題、人員短缺 英國最大航母「伊麗莎白女王號」服役日期恐推遲 ｜ 更多文章 ）

展覽規模雖然不大，但是很多信息和珍貴資料都是第一次向公眾展示。李中文說，明愛學院的宗旨是保存和傳揚英國華人文化傳承，通過「口述歷史」和「獅龍共舞」展覽這樣的項目，使更多人了解華人在英國歷史中所做的貢獻。展覽地址在Regent Univercity 校園內，8月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