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雜種嗎?對,我就是雜種」盧安達母親的坦白,換來兒子的懂事與成長

2017-07-02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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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特告訴顧問,他想要進入美國或加拿大的大學,對學校沒有特定的偏好,只有探索的渴望。顧問告訴他,海外留學的學費、住宿與雜費等,一年約需1萬至2萬美元,顧問公司會幫他找到適合的獎學金。不過......「申請費用是200元美元。」顧問說。艾伯特整個人垮了下來。他連搭公車回家的5美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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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塔爾與阿桑塔──「我是雜種嗎?對,我就是雜種」母親的坦白換來兒子的懂事

口中不時哼哼念念、靈感湧現時就隨手寫在筆記本、纸上或是任何他拿得到的東西,就讀高中的納塔爾(Ntare)夢想是成為一名音樂人,白天他在全國第二大城吉塔拉馬(Gitarama)南部的工地實習,下班後他會脫下橘色的連身工作服,換上粉紅色睡袍躺在沙發上觀賞美國的音樂電視劇《嘻哈帝国》(Empire)。

創作是他面對黑暗的方式,他用自己的電腦錄下自己的歌,再把創作寄給位在吉加利的各大電台,希望有朝一日能在電台聽到自己寫的歌。他把自己的故事寫在歌裡,在後院默默的練習著:

他們有些人在街頭

有人蹲在監獄裡頭

有時後果就在前頭

例如,我就在「聯攻隊」(interahamwe)裡頭。(註:聯攻隊是由胡圖人組成的民兵組織,是盧安達大屠殺中的主力)

但我們不想太多,我們向前看

納塔爾的生父來自聯攻隊,他的母親是盧安達大屠殺的性侵受害者,許多人將納塔爾視為殺人凶手的小孩,就連他媽媽的家人也這麼認為,甚至不願正眼看他,納塔爾直到12歲才知道自己的故事,他沒有將故事告訴朋友和女友,只是默默寫進創作中。

右下:納塔爾直到12歲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阿桑塔(Assoumpta)回憶,在她告訴納塔爾生父是誰之前,他總是一天到晚惹麻煩,找人打架。在決定坦承之前,她告訴自己不要美化事件,要坦白的告訴納塔爾。她跟納塔爾說了大屠殺的歷史,當年聯攻隊在學校發現了她、強暴她,她的肚子一日一日隆起,卻被親戚趕出家門。這也是為什麼納塔爾常常挨打挨罵。

阿桑塔擔心,納塔爾知道事實後會變本加厲,走上歧途。沒想到納塔爾安靜不語,長達一個星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從此他不再惹事,幫忙更多的家事,某一日還買了水果回來為阿桑塔補充營養,他開始擔負起一家之主的角色,不再責怪打他的媽媽和那些罵他「雜種」的人。

納塔爾說,當時他反而感到解脫,坦然接受自己的身分,也知道母親當時並沒有選擇。他練習著饒舌:「我是雜種嗎?對,我就是個雜種。」納塔爾參加了一個由「盧安達基金會」(Foundation Rwanda)舉辦的營隊,該基金會長期協助在盧安達大屠殺中受害婦女和兒童,他在營隊中認識了許多很他一樣背景的孩子。他將自己和母親的故事寫成舞台劇,並請營隊中的朋友們演出。

納塔爾也試著一點點的把自己的故事告訴他的會計師女友,兩人已經交往快2年,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她共組家庭。納塔爾希望自己寫的歌,能讓和他一樣背景的人聽了之後明白自己不是孤單一人,這首歌的名字就叫作「盧安達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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