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拒絕巴黎協議,正遠離這個世界的美國

2017-06-03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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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川普1日宣布退出推動溫室氣體排放減量、遏阻全球暖化的《巴黎協定》(AP)

美國總統川普1日宣布退出推動溫室氣體排放減量、遏阻全球暖化的《巴黎協定》(AP)

美國總統川普宣布退出《巴黎協定》,這個決定對全球與美國而言,應該是同受其害─全球抗暖化行動缺了一個要角,效果將打折扣;美國則是在川普帶領下,道德形象、領導能力受挫,長期而言其經濟亦可能受影響。繼續堅定支持《巴黎協定》的中國,則可能是最大受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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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2月12日全球195個國家與地區在巴黎締結《巴黎協定》,同意各國一起努力減少碳排放,以對抗地球暖化、氣候變遷。當時,外界觀察家仍擔心那些強權─特別是中國與美國不願遵守協定,因為,在1998年、同樣是承諾減碳以因應暖化的京都議定書,美國參與了、也由副總統高爾代表簽字了,但之後未執行,中、俄等國因此有理由不參與了,這也讓京都議定書的效果大打折扣。

去年11月4日在G20集團杭州會議上,中美兩國領導人習近平與歐巴馬在此聯合宣布批准《巴黎協定》,一起對外承諾執行巴黎協定,這讓外界對《巴黎協定》的成效燃起期望。因為,中美兩國正是全球最大的「兩隻烏賊」─中國排放量占25%,美國排放量占15%,兩國相加就占了4成。但不幸的是幾天後,一直不承認有全球暖化問題的川普當選,《巴黎協定》蒙上陰影,而今,川普終於正式宣布退出《巴黎協定》。

近20年前,美國同樣選擇不執行京都議定書的減碳承諾,對美國全球領導威信影響不大,不過,這次可能不一樣了。

近十多年來,全球暖化的證據越來越明確,各地極端氣候日益嚴重,除了如川普之流者還會說「氣候變遷是一場騙局」,「全球暖化概念是由中國發明,主要目的是要降低美國製造業的競爭力」外,大部份人都承認、也正視暖化的存在與嚴重性,這也是《巴黎協定》能達成的基本背景。

因此,川普讓美國退出《巴黎協定》,讓美國成為與敘利亞、尼加拉瓜一樣不參與協定的國家─而且是僅有的3國,對美國在全球的道德形象與領導力是一大傷害─擺明了這是一個只顧自己利益、不管它人死活的國家─全球暖化有許多島國是可能整個覆滅。同時,這也是一個只管經濟開發利益,全然不顧環保的政府。

傷害更大的則是這次有中國作為「對照組」。外界原本擔心美國退出後,中國、俄羅斯、甚至印度等大國會以此為由退出,或雖不明確退出,但執行減碳卻是敷衍了事。不過,這次北京是選擇要確實執行巴黎協定。

當年京都議定書簽訂與執行時,中國與美國一樣不參與、不執行;但這次中國不但參與簽署,承諾在2030年的碳排密集度 (生產每單位GDP所排放的二氧化碳量))要減少60-65%(相較於2005年),而且已經劍及履及的推動中。中國除了要大幅增加綠能比重到20%左右,同時也大興土木的增建核電廠,預定每年增加6-8座核電廠,到2030年全國有110座核電廠,這些核電廠是用來取代火力發電廠,這也是要落實減碳合理且可行的作法。

習近平說:「應對氣候變化不是別人要我們做,而是我們自己要做」、「中國將繼續採取行動應對氣候變化,百分之百承擔自己的義務。」

而川普則是說:「從今天開始,美國將停止實施不具約束力的《巴黎協定》(Paris Agreement),擺脫它對美國造成的嚴苛財政與經濟負擔。」、「我當選總統代表的是匹茲堡(Pittsburgh,賓州工業大城)的人民,不是巴黎。」

且不論未來中國執行效果如何,至少就兩國領導人的話來看,川普的話只堪是一國追求選票的小政客之語,毫無領導全球的大國風範。而雖然外界對中國落實多少減碳有懷疑,但這次卻不必懷疑北京的決心,因為北京有不能不執行減碳的壓力,更有執行減碳的現實利益。

中國平均國民所得已超過8000美元,早已從早期追求溫飽提升到追求生活品質,中國霾害之嚴重,讓中國距離「良好生活品質」遙遠,北京非推動減少排放、治理霾害不可,這是原本就有的壓力;此外,在十二五計劃中,已確定產業往低碳轉型、發展清潔能源技術與產品等,近年中國的太陽能產業就擊垮許多先進國家大廠,整體來看中國是有其自利動機推動減碳,至於因此帶來的國際利益就更不在話下─有了川普當對照組,中國顯得更環保又負責任、形象也更好。

最終全球減碳的「南南合作」,可能變成中國(也許加上俄羅斯、印度)與歐洲聯手,美國則是缺席了。這也是繼川普退出TPP、走向貿易保護主義,而把中國推上領導位置後,再一次的把江山拱手讓人。

未來最值得觀察的是中國與歐洲這個「氣候聯盟」,對退出協定不願減碳的國家,是否會祭出懲罰手段─例如對美國產品課以較高的關稅,如此則對美國出口與經濟會有影響。

不過,這個「氣候聯盟」是會為此陷兩難處境─毫無反應則增加道德風險,讓不減碳者(為了減碳會增加成本、影響經濟)「搭便車」;但要對美國這個超強、全球最大經濟體祭出任何懲罰措施,則必須甘冒全球貿易大戰的風險而為之─英國《金融時報》其實已提出對美國退出巴黎協定,「全球其他地區必須考慮實施制裁」的論調了。

外界以「政治素人」看待川普,認為其作為不能用一般政客的作為推斷;其實,他的「層次更高」,其作為已不能用一般常人的作為推斷;但在其領導下,美國一步一步的遠離、也摧毀這個曾是美國建構的世界。退出氣候協定這個最重要的全球合作議題後,其它國家是否願意再與美國就其它重要議題,進行全球合作,也值得觀察;倒是中國因此被稱讚是「正更積極、負責的參與全球治理」。

正如《金融時報》首席評論員沃爾夫所說:「我們生活在美國打造的世界,而美國卻在放棄這個世界。在川普的領導下,美國正在放棄其軟實力。」當川普卸任時,也許這個世界已變成不是過去大家熟悉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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