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美中互相推諉疫情責任,全球經濟救助恐受阻

2020-04-03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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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與習近平(BBC)

川普與習近平(BBC)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這個月打了很多電話,他致電遭受疫情衝擊的法國、義大利、西班牙和德國的領導人,表示願意提供支持,包括口罩和其他醫療設備。但他沒有打給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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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領導人上一次通電話是在2月初,當時病毒正在中國肆虐,但還沒有顯著影響美國。兩人討論了中國是否還能完成在貿易協議中承諾的農產品購買量。

從那以後,兩國政府在新冠病毒問題上針鋒相對,不信任油然而生,而這種不信任感現在成了挽救全球經濟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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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名政府顧問表示,當你整天聽到美國總統把這種大流行病稱為中國病毒時,你要怎麼合作?美國政府一位高級官員反駁稱,中國試圖引導人們懷疑這種病毒起源於美國的做法很危險,對救助行動和大家正密切關注的一些事情會發揮反作用。

川普和習近平周四參加了二十國集團(G20)領導人視訊峰會,成員國整體承諾將支出逾5兆美元來幫助全球經濟。知情人士透露,雖然美中兩國都支持這個目標,但兩位領導人沒有直接交談。事實上,與會者基本都是宣讀事先準備好的演講稿,之後同意發布聯合聲明。

隨著全球經濟滑向衰退,兩個全球最大經濟體正在相互攻擊,忽視協作機會。十年前,兩國間的關係曾幫助世界走出全球性衰退,如今美中關係觸礁:習近平尋求向美國的盟友示好,而川普則無視了希望他以此次危機為契機摒棄保護主義的呼聲。

美中兩個大國的關係因為兩年來的貿易衝突、美國對中國竊取技術的指控以及中國更強硬地尋求全球影響力而變得緊張。貿易戰在今年1月暫停,雙方達成了一項初步協議,只是美國仍保留了對約三分之二的中國進口商品加徵的關稅。但任何增進友善的行動都只能產生短暫的效果。

近幾周,美國總統川普、國務卿龐畢歐(Mike Pompeo)及其他官員開始將新冠病毒稱為「中國病毒」或「武漢病毒」,以突顯中國在該病毒大流行中的角色。中國外交部一位發言人在Twitter進行反駁,散布未經證實的謠言,稱是美國軍人在去年底將該病毒帶到武漢。兩國的記者也捲入雙方的紛爭,並遭到驅逐。

金融危機期間在歐巴馬(Barack Obama)政府擔任白宮經濟政策高官的薩默斯(Lawrence Summers)稱:「所有這些爭鬥對雙方可能合作的領域都是非常不利的。」他列舉了一些雙方可以合作得更好的方式,包括研發疫苗和保持供應鏈運轉。

在2008年和2009年上次全球經濟衰退期間,中美兩國同步行動,透過大規模支出計劃刺激需求。兩國當時還遊說二十國集團(G-20)的其他成員國採取相同做法。美國還說服中國不要拋售手中持有的、以幾兆美元計算的美國政府證券,儘管中國擔心這些投資會「打水漂」。

2008年9月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倒閉後的一個月內,美國總統小布希(George W. Bush)曾兩次致電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雷曼兄弟倒閉引發一場迅速蔓延至全球的金融危機。一位中國高級官員回憶,布希向胡錦濤發出的訊息是,「來和我一起,幫我拯救全球經濟」。

目前雙方正在圍繞近期達成的貿易協議和其他問題進行磋商,不過磋商在副部長級層面展開,在美國財政部副部長麥金塔什(Brent McIntosh)與中國財政部副部長廖岷之間進行。

中美兩國官員說,美國聯準會(FED)主席鮑威爾(Jerome Powell)已經與中國央行行長易綱磋商。不過,兩國央行無法協同行動(全球金融危機期間也是如此),因為中國央行不是一家獨立機構。對於最重要的決策,中國央行需要得到中國領導層批准。目前為止,中國一直不願加入聯準會和其他西方國家央行大幅降息刺激經濟的行列。

美國官員表示,對於疫情引發的經濟問題,目前需要的主要是國內應對舉措,而不是由中國領頭的行動。美國的國內措施包括幫助員工和公司渡過難關,直到大流行消退,不過G20的努力預計也會大幅提振全球需求。

一些經濟學家表示,與中國密切合作可能有助於全球經濟更快復甦。「如果能有個協調一致的刺激方案,大家就可以維持一個開放的貿易體系,」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經濟學家、前財政部駐北京代表杜大偉(David Dollar)表示。「美國的某些刺激政策將對中國形成溢出效應,而中國的某些刺激措施也將溢出到美國。」

中國能夠或願意做什麼還遠遠不清楚。在防疫措施導致經濟活動近乎停擺之後,中國目前正盡力重啟經濟。中國政府希望能在不加重原本已經沉重的債務負擔的情況下,做到重啟經濟這一點。龐大負債是2009年刺激性支出留下的後遺症。

到目前為止,美國主要透過七國集團(G7)展開國際協作,美國今年擔任G7的主席國。該集團其他成員包括加拿大、德國、義大利、法國、日本和英國,不包括中國。

周二,G7財長和央行行長舉行磋商並發布聲明,強調將採取一切必要措施恢复信心,重振經濟。G20周四的聲明原則上重申了這一承諾。

文/Bob Davis、Lingling 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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