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音樂談音樂 從台灣磨練出的經驗
回到導演自身的部分,《夕霧花園》的配樂走得很前面,所謂前面是指,通常配樂師會再看到影片後,才開始進行創作,但這回林書宇只拿了劇本、幾張圖片給辛榮安,就要他開始工作,這是他從《百日告別》汲取的經驗。
《百日告別》時,配樂由蘇打綠的阿龔操刀,林書宇形容,當時還沒開始剪輯,阿龔看了一些畫面後,便開始做音樂,直接以樣本音樂溝通感覺,而用同個模式跟辛榮安合作,林書宇說他剛開始的樣本「很實」。
「你可以感覺,到這個音樂要放在這場戲、那場戲的感覺,但後來我就說不要那麼實,抽象一點,不要覺得這場戲需要什麼配樂,是要用音符告訴我,你看這段戲的感受。」
辛榮安接受了建議,做了好幾段1、2分鐘長度的音樂,甚至林書宇甚至在剪接過程,就開始加入配樂,再以此討論,「我不太喜歡給sample,給配樂sample時,他很容易覺得,這就是導演要的,就做成這個樣子的東西,有時候看某部電影,我可以知道那部電影的參考音樂是什麼,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異國拍片、任金馬獎評審 累死卻又刺激的一年
《夕霧花園》在2018年底進入後製,當時林書宇身兼金馬獎評審,他形容這段過程「快累死了」,但也是最受到刺激的時候。彼時他一邊剪片,一邊看片,為了配合製作方要定期追蹤進度,索性把剪接師跟器材搬到西門町,白天人在金馬執委會看電影,晚上回去剪片。
「你一直在看其他的片,一天看4部,看到別人做得好,也看到其他電影的缺陷,對電影的要求自然變高,對自己的容忍度也會變低,過程中一定有那種片是覺得『坐在這邊幹嘛?』,這時回去看自己的片,就會覺得,那我有沒有在浪費觀眾時間?」
帶著金馬獎的刺激,林書宇回到馬來西亞,在2019年初完成《夕霧花園》,也是人生難得在吉隆坡待上一整年,「我覺得很大開眼界,不只馬來西亞,對整個東南亞都有。」
「我接觸到的人關注的,不只是馬來西亞本身,他們很知道鄰近幾個地方在發什麼事情,清楚泰國的工業、印尼的電影現在是怎麼回事,彼此可以借鏡,台灣對於東南亞,確實較少理解, 其實有點可惜, 那邊不管文化還是國際性都很豐富。」
奇妙的是,林書宇還沒開拍的下一部片《宋岳庭傳》,在7月的時候已經引起熱議。出生台灣、在美國唸書的饒舌歌手宋岳庭,在2003年以《Life’s a Struggle》,摘下饒舌圈的首座金曲,卻在23歲便因癌症過世,這段歷程,現在交到他手上了。
今年7月,金曲獎剛落幕,饒舌歌手Leo王封王、Ozi奪下最佳新人,台灣嘻哈迷振奮得很,《宋岳庭傳》開始籌備、公開選角的消息激起巨大漣漪,「雖然我對嘻哈沒那麼多研究,但就是有趣的地方,我覺得他的故事很感人、很有趣。」
這個案子期望在2020年開拍,談到被找上的機緣,林書宇又笑得尷尬,「他們可能看到我的背景,認可我的能力,然後宋岳庭的故事,大部分又在美國發生,我不知道,放眼下去台灣,可以用中、英文導戲的導演沒那麼多個,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