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從流浪狗虐殺，和洪素珠事件看政客口中的民粹

在台灣政客們最喜歡說的兩個字，就是「民粹」，一般來說，貼近自己政營，對自己政治立場有好處的，都叫做「民意」。反之，就是「民粹」。說實話，不分青紅皂白，只以自己的立場來做為分別，這是對參與事件的群眾公然污辱，意思是這些人都是被扇動的，無腦的，沒有自己獨立思考的人，然而事實呢？!

事實上，這些政客並非不知道什麼是民粹，什麼是民意。重點是，他們就是故意要模糊界線，因為普羅大眾沒有麥克風，掌握不了發言權，甚至是被污辱，被汙衊，也只能含血吞下。 當然另一方面，他們也缺少詮釋權，因為詮釋權通常掌握在有權有勢一方。

這裡只要舉簡單的例子就可以充分說明，洪素珠一句「中國難民滾回中國」就引發龐大社會壓力。同樣的邱毅在電視台上，公然說皇民，說那些到中國賺中國人錢的台獨商人，要受中國的懲罰，是和言論自由無關的。甚至在臉書上公然污辱有濃厚台灣意識的同胞為「皇民」時，是多麼寬容。這二者間，表現的正是台灣社會的層級分明，所謂有發言權的一群人，和沒發言權的人差別待遇。

那麼，我們要問，邱毅這些扇動性言論，是民粹，還是民意？社會大眾為何可以容忍？對洪素珠又是怎樣對待？我這裡的質問，並不表示我是支持任何歧視性的言論，相反的，我認為這個都該受到相同的社會輿論制裁。

這裡，我們可以大略理解所謂的「民粹」或「民意」，實際上是政客的如意金框棒，隨著自己的利益而伸縮自如。但儘管如此，我們還是要小心，當政客口中唸唸有詞「民粹」時，實際上是準備汙名化社會民眾的理性思考，他們甚至要把人民，當成暴躁的，容易被語言煽動而沒有獨立思考的一群人。這種指控，將會削弱台灣社會的公民運動，不利於台灣社會正義的維護。

我們知道，台灣在近年以來，發生了許多社會事故，也產生了不少公民運動。有的是為不認識的陌生人而奮鬥，比如為士林文林苑王家護產，比如為大埔拆遷案不認識的個人伸張正義，這些都是台灣社會能夠慢慢轉型為「哈伯瑪斯」所說的《新社會公民運動》，社會運動將和政治不再沾染，而是生活的，是對抗政治與經濟大鱷的兩面壓迫所產生的新社會運動。這是台灣社會為發展出新的人文，尊重人權與生命權，土地正義等等所發出的自發性運動。這些運動如果被動輒貼上「民粹」標籤，我認為是用心極其歹毒的。政客們，雅不願意承認，這是「理性多元社會」的一種，因為他們習慣於高高在上，習慣於不屑於和底層對話。

事實上，為流浪狗被虐殺的萬人活動，是符合動物倫理學的，這是對生命權的尊重，這也符合社會理性的一環。對洪素珠的不滿，是希望社會能夠和諧，不應欺負任何弱勢者。儘管有些動作是脫序的，但都能符合人的同理心。但是，如果一個社會只會向弱勢底層開刀，卻無視有權力的上流社會人士，不斷的用語言暴力在羞辱台灣人，我認為這種「正義」是有問題的，因為這種正義失去羅爾斯的正義先決程序---公平，一個不公平的正義，絕對不叫正義，正義只能在所有都公平對待時，那種正義才能讓人信服，否則就是藉正義之名的赤裸裸霸凌，我們不能不警惕這種霸凌。這種不公平的霸凌，才叫民粹。因為那是一種階級或種族間不對等的對待，是用公平正義做包裝的階級仇恨意識形態。

蔡英文總統說，台灣轉型正義只能一次，我認為那是含有政黨競爭的轉型正義。但台灣社會確實需要徹底的轉型正義，這種轉型正義是社會正義必須公平的對待強勢、握有資源的族群和一般族群。而不是動不動用手上的麥克風，以所謂多數人的利益為藉口，對弱勢階層加於汙名化，妖魔化，隨便就冠於民粹之名。然則台灣社會的欺善怕惡，對強勢者的忍氣吞聲，事實也不利於台灣公平正義的發展。社會意識形態的鬥爭，和政客口中的「民粹」，怕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消除。而這種現象的消彌，只能等待有智之士和台灣社會的普羅大眾，能夠真正覺醒，不願意忍受政客的污名化時，才能還給新社會公民運動，理性多元社會，一個真正的公道。也許，那時「民粹」之名，才會徹底從台灣社會政客口中消失。

*作者為自由撰稿人，天涯民間語文主筆 （相關報導： 風評：機場資源口水戰，政治分贓？民粹？台灣要幾個蚊子機場？ ｜ 更多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