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曼芬專欄:敢問小英總統:中華民國早已名存實亡?

2016-05-29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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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中華民國」只是民進黨台獨借殼上市的過場道具?(資料照,葉信菉攝)

難道「中華民國」只是民進黨台獨借殼上市的過場道具?(資料照,葉信菉攝)

率領我國代表團出席世界衛生大會(WHA)的衛福部長林奏延,25日在會場的5分鐘英文演說中,看著早準備好的講稿照本宣科,中華民國消失了、台灣消失了,只剩「中華台北」,自我矮化國格。在撻伐聲浪中小英接見,輕鬆安慰道:關關難過關關過,無負所望完成任務。執政前後髮夾彎彎過大,不禁讓人懷疑:難道「中華民國」只是民進黨台獨借殼上市的過場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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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蔡英文面對中華民國國旗與國父遺像舉手宣示就職後,除了是台灣第一位女性總統外,還是神氣的三軍統帥,也是全國二千三百萬百姓馬首是瞻的國家領導人,接著站上總統府前就職台發表歷史性的就職演說,意義更是非常。總統府是男性政治權力的中心,是外來霸權統治的象徵物,中央高高聳起插向天際的高塔,是一把戰爭利劍是一具男性生殖器,是男性政治權力鬥爭場域最終贏者的偉大獎盃,而今日一介女流,衝破了台灣四百年來、中國自武則天以降數千年來的男性權力宰制框架,讓台灣這蕞爾小島回到天地之始、回歸母性、回歸大地、回歸海洋,與自然和解共存。

台灣政治版圖中冥頑不化的性別高牆已然瓦解。但第一位女性國家元首的髮型、化妝、穿著、服飾還是備受媒體以放大鏡檢驗,打扮一貫低調的小英,沒有意外製造意外高潮,甚至身著舊衣出場就職大典,但很難讓人不注意到她習慣性駝背就是為了掩飾女性擁有乳房的天賦生理特徵,刻意中性打扮,讓男性忽略她身為女人的存在事實,也成為她在政壇搏鬥的跨性別伎倆。

就職演說講稿並非由文膽捉刀,全出自小英之手。她寫出了高瞻遠矚、面面俱到又理性自持的當家領導人氣勢與胸襟,雖然被李敖批為「圓滑、空話太多」,卻充分顯現出了小英的睿智。面對險峻的國際情勢與兩岸局勢,小英總統,寫出了一篇也講出了一場理性和平又讓人對台灣前景充滿憧憬的美麗新世界。女人出頭天,身為女人普天同慶。

2016年5月20日,新任總統蔡英文宣誓就職(美聯社)
2016年5月20日,新任總統蔡英文宣誓就職。(美聯社)

今日回首,其實就職準備期間,中華民國就已經消失了,「第14任總統副總統就職」紀念品:就職晚宴邀請函、晚宴紀念酒、就職紀念郵票、就職遮陽帽、就職紀念圍巾……一系列由「名家」設計的總統就職周邊紀念品,沒有一件標示「中華民國」與「國旗」。只印有「蔡英文陳建仁」、「台灣」等字樣,中華民國消失了、國旗消失了,取代的是TAIWAN,隱喻「台灣國」的企圖也昭然若見。一如小英就職演講開場:「兩岸的兩個執政黨」這句話,已技巧性地宣示台灣主權獨立,暗示台灣和大陸是各自獨立的政黨、獨立之國。基本上是一邊一國兩國論的變調前奏。

520總統就職大典是一場嘉年華,本身擁有原住民、客家血統的小英總統,形式上是做足了族群大融合戲碼。早就走入民間、貼近庶民的紙風車,以接力手法演出台灣四百年來的各階段血淚史,設計了一個顛覆舊勢力、迎接新快樂的狂歡世界。在這個快樂世界中創造意義、快感和新社會。現場來賓以手拿象徵男性生殖器的香蕉替代搖(國)旗吶喊傳統儀式,吃香蕉成為乃吞下舊勢力的荒謬行動劇。難怪惹來電視轉播主播台不意未消音訕笑。

當今深具影響力的大眾文化理論批評家菲斯克(John Fiske)說,人們以一種輕鬆的、遊牧的方式遊移於各種主觀屬性和身份之間,享受了反抗和對抗的種種樂趣,那些從屬階級以符號形式和社會形式兩種形式對統治階級進行抵抗身份的作用和價值。滅火器樂團唱出《向前行》、《島嶼天光》、全體大合唱曾是禁歌的《美麗島》、原住民兒童吟唱古調結合國歌的多重唱腔,演繹出最美麗的中華民國國歌……這些都是反抗貴族式統治的變形式。滅火器是被主流文化貶抑的次文化樂團,街頭巷尾街頭運動原是他們的舞台,接受訪問時激動地說: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在總統府演唱。

革命成功,同志請進,大家一起歡慶推倒了威權的高塔。

滅火器樂團於第十四任總統、副總統就職典禮上演唱向前行及島嶼天光。(顏麟宇攝)
滅火器樂團於第十四任總統、副總統就職典禮上演唱《向前行》及《島嶼天光》。(顏麟宇攝)

著名思想家巴赫金的眾聲喧嘩(heteroglossia)或可解釋革命過程的努力,理解眾聲喧嘩多聲部文本與獨自性文本之間的差異性,前者包含著許多邊緣群體的聲音,後者只攜帶著支配性群體的聲音。這兩種力量總是針鋒相對的,即平民VS.威權。

瑕不掩瑜的總統就職大典,在狂愉悅歡的結尾,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視覺焦點:舞台上站在小英總統身邊的巴奈手持一幅超吸睛的黃色標語「GET OUT」,透過定格大特寫鏡頭才可見下有一行小字:「快樂台東 核廢不要」,字間正中央還有蔡英文簽名。在目視不明的鏡頭語言傳播下,這標語可有暗喻是要誰滾出去?還是誰該滾出去?外來政權?中國勢力?新移民?只要不是原住民或祖先移民來台的老台灣人,都該滾出去?

懇請小英莫忘誓言:「總統該團結的是整個國家。團結是為了改變,這是我對這個國家最深切的期待。在這裡,我要誠懇地呼籲,請給這個國家一個機會,讓我們拋下成見,拋下過去的對立,我們一起來完成新時代交給我們的使命。」

在大家對職典禮創新與成功記憶猶新之記,新政府新閣員切莫操之過急得意忘形,謹記「謙卑、謙卑、再謙卑」。讓我們和排灣族小朋友一起再度吟唱祖靈之歌:「祈求上蒼,賜下勇氣與智慧,讓她引導這個國家!」

現在是彼一工,勇敢的台灣人。小英加油、林全加油、新政府加油、每一位台灣人加油!

*作者為世新大學廣播電視電影學系兼任助理教授、澳門城市大學客座講學教授,知名文化評論人、性別研究專家。2015年最新著作《矛盾的愉悅——1943-1952張愛玲上海關鍵十年揭祕》。(更多作者訊息,請上「小曼i日誌粉絲團」「楊曼芬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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