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慶餘專欄:施政不能學柯文哲

2016-02-15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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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長柯文哲以市民為實驗的施政方法不能學。(資料照/林俊耀攝)

台北市長柯文哲以市民為實驗的施政方法不能學。(資料照/林俊耀攝)

柯文哲在台北市創造「改變成真」奇蹟,民進黨一年後也創造了總統國會完全執政的「改變成真」奇蹟。但民進黨施政絕不能學柯文哲,不僅因為柯宣稱「政府不需要討好人民」,而且他把北市當做一個「創新不怕失敗」的城市。這顯示他除了是自稱的數字狂、S0P狂外,還有意把全體市民當做「柯P新政」實驗的白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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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P新政」不是問題所在,用什麼方式、什麼態度執行才是問題所在。而柯接受媒體專訪,強調做事不能怕失敗,「不怕失敗也是一種新文化」。他說,自己上任後取消重陽敬老金、取消ubike前30分鐘免費、路邊停車全面收費等,引起部分民眾不滿。但對他而言,「該做的就是要做,不能因為討好市民而不做」;他想藉此讓大家知道,「政府不需要討好人民」。

另外,他在第一屆國際新創年會演講時表示,台北市政府施政的重點是仿效美國矽谷的創業精神,打造一個不怕失敗的創新城市,「勇於嘗試、不怕失敗、持續創新」。他並認為自己從一個政治素人到順利當選台北市長,就是「誤入政治創投業」,兩年內整個人生完全改變,「從這樣的柯文哲現象可以發現,『變』是不變的真理,」

正因為他堅信「變是不變的真理」,所以他就職第一天就誓言要「全面翻新」台北市,上任以來更到處變變變,什麼都想改變,這裡摳那裡省,每天忙得父母妻兒難得見面,部屬被他「全面操翻」。但他做出了什麼成績嗎?媒體如此評價他:「365天過去,當初承諾的六大願景,達成的少之又少。其中像行動派出所,更以宣告失敗收場。所謂柯文哲新政,距離及格邊緣還有一段距離。」「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柯P那些幫助他成功的個人因素,也同時種下神話破滅的因子。」

柯P神話破滅,議員及民眾都觸及了重點。例如行動派出所,吳思瑤說:「改制、創新很好,但需要充分討論,長遠規劃。」大安區陳先生說:「民眾報案還是會先想到派出所,柯文哲思考太跳躍了。」例如老人福利,吳玉琴表示:「看不到柯市府老福政策對長輩的照顧,尤其社會局取消一次性福利政策,應讓外界了解這些錢用去哪。」

又例如柯聲稱「改變台北從文化開始」,文化人卻認為柯市府的文化施政不合格,「柯文哲藝術涵養不太夠,甚至因省錢而讓城市博物館胎死腹中。」市議員陳建銘說:「柯文哲的很多政策配套沒做好。有人向我反映,看不清柯P這200多天是在做什麼;話講太快,但事情都做不出來,包括五大案及都市更新等。」

此一神話破滅過程,讓人想到卡繆劇本《卡里古拉》中那個要改變世界、使世界完美、創造「不可能」奇蹟的羅馬皇帝。明明是瘋狂的計劃,他卻自以為天縱英明,一意孤行。卡繆借助卡里古拉妻子的嘴說:「整個羅馬都看到卡里古拉的瘋狂,他卻除了自己的觀念外,什麼都看不到。」

柯文哲同樣只看到自己的觀念。他取消相沿多年的重陽敬老金,還想取消敬老月票及捷運半價,連「敬老」都省了。在國際油價空前大跌,政府鼓勵民眾搭大眾運輸工具猶恐不及時,他卻想調高大台北公車票價、取消悠遊卡八折優待。更瘋狂的是,他的「三橫三縱」工程專挑北市「交通大動脈」下手,而不是次要街道,只為了讓北市被迫成為「自行車城市」;同時更天才的是,他在製造「交通大動脈」阻塞之餘,還取消交警站崗,「唯恐台北不亂」。他的一切作為都為了省錢及增加市庫收入。

為了省錢及增加市府收入而不惜苛扣市民(結果窮人受害最深),這涉及一個簡單論題:政府存在的目的是什麼?難道不是為人民,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利民便民,包括取之於較「有」的人用之於較「無」的人)嗎?柯文哲的觀念卻相反,一直想奪走人民的福利,從人民身上搾出更多東西來。他心中「沒有人民」是他上任一年多來給許多市民的印象。他會說「政府不需要討好人民」,或許正因為他心中沒有人民。

而柯文哲甚至也知道,改變不見得會更好。他演講時就說過,從生物演化的經驗看,絕大多數的突變是致命的,改變通常是失敗的,因為「失敗是常態、成功是例外」;也因此,佔優勢者往往沒有必要創新,「創新是弱勢者(或劣勢者)的義務。」

既然明知改變不見得會更好,為什麼柯文哲整天挖空心思想改變呢?他說,創新要成功,除了天份、運氣外,「做」特別重要,想太多不會成功,做了就對了,就像哥倫布鼓起勇氣航向未知的未來,最終發現美洲大陸。答案很清楚,他想學哥倫布,把台北市航向「未知的未來」,勇於嘗試、不怕失敗。

問題是,人類(市民)不是白老鼠,台北市也不是矽谷(科學不同於人文),不能做為「柯P新政」的實驗工具。柯文哲看似數字狂、SOP狂,其實他更是速度狂、獨斷(或說自信過度)狂,而後二者與前二者是互相矛盾的。如果他尊重數字及SOP,他絕不可能做出以上種種苛扣市民、阻斷交通的決策,這些都是符合柯文哲酷吏性格(他自稱酷吏)及獨斷獨行的「產物」。他為了自己卡里古拉式的計劃,把全體市民當成實驗工具(手段)了!

康德極有名的一句話「人是目的,不是手段」。幸福就是人的目的。而敬老金取消、路邊停車全面收費、公車捷運漲價、水費漲價、徵收交通擁擠費等,如果時機不當、雪上加霜,必將帶來市民荷包縮水、物價跟漲、加重相對剝奪感,形成「苛政」。連孔子都怒責冉有的聚斂(捜括民財)行為是「非吾徒也!小子鳴鼔而攻之可也!」何況必須爭取人民選票的朝野政黨!

*作者為時事評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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