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寫詩,浪漫之外要膽大 —專訪詩人顏艾琳

2019-01-13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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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顏艾琳與鄭愁予對談「文學在樂清」。(顏艾琳臉書)
詩人顏艾琳與鄭愁予對談「文學在樂清」。(顏艾琳臉書)

劉曉頤:艾琳老師很早入詩壇,二十歲以前,已經參予過文藝營、搖滾樂、劇場、編輯校刊、辦地下刊物,和同好創辦「薪火」同仁詩刊社。自少女時代即屢獲獎項,備受注目,加上豪爽俠義善良的個性,身邊總是圍繞著詩友、詩迷們。然而,創作本質,勢必又必須伴隨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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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艾琳:由於我很早就開始創作,孤獨對創作之必要,我是再明白不過。及至結婚生子後,我仍要求有個自我沉澱的空間,能好好創作跟閱讀,但及至孩子上小學後,又要上班又要兼顧母職,有段日子給自己的壓力很大,腸躁症、躁鬱、失眠、停經等生心理疾病齊發,也埋下2006年離開編輯台的伏筆。因為感到自我被切割、創作所需的凝神靜心被工作跟家庭身分撕裂,而這樣的心境卻無法被家人理解。藝文創作者必須在孤獨中創作,我其實很能接受孤獨給予的自由。

我的個性是:靜的時候非常安靜,動的時候很好動。動態方面,從國小到大學算是運動健將,而高中到大學時期,幾乎每個月都會去Pub跳舞,到大學還跟同學組實驗劇團、讀書會。只要我想嘗試的都會去做,高中時組樂團取為「孤獨之狼」,狼(WOLF)是孤獨的王者,小心翼翼卻深具爆發力。

事實上,自幼開始,「孤獨」一直在我體內,彷彿與我同時長大。小時候我曾被排擠,只好孤寂而靠近了閱讀,跟那些先知的作者們神遊。我從小作文、繪畫都一直被推去參加比賽,也一直得獎,感覺自己成了比賽機器,這也使我感到孤獨。但是,成長以來,日漸感受孤獨帶給我的力量與空間,從而真正接納自己,享受孤獨。雖然我動靜自如,但幾乎從學生時代開始,種種原因讓我與同儕之間有隔閡。動與靜,我寧可更親近孤獨的寧靜。關於創作,我從小時候就已經知道:沒有人能幫助你,只有自我完成。甚至你發揮得太特殊,它會傷害到你和外面的溝通。所以,這是我時不時躁動或沉鬱的原因吧。

劉曉頤:談到這裡,我們似乎深入艾琳老師的生命層次了。從妳的詩作〈魘事〉中,我們看到詩人的一種生命態度,不知妳有何看法?

顏艾琳:我個人無懼死亡。未來的人,要承受的苦難勢必更多,例如大自然的破壞、環保的問題,近半世紀以來的污染指數逐年增加……我早在二十幾年前就關注環境問題,可以說我人生的某一部分是很積極地在做一些事。我對生死存亡的感悟跟別人不大一樣,若要活下去就該能影響到一些善念之事;若是我消失,則希望通過我的作品仍可以對別人有所啟發。我相信作品本身就存在著聲音:「來看我吧!來感受我吧!」所以,我的作品也與人道、社會主義關懷很密切。我一方面積極樂觀,一方面又很悲觀,但總認為手上的事情必須做得更好。盡善,是我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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