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外顯的民主合作，內存的現實利益：北溪二號天然氣管線

不久前，德國外交部長Annalena Baerbock於「第8屆柏林能源轉型對話」（Berlin Energy Transition Dialogue）演講中，提及「北溪二號天然氣管線」（Nord Stream 2）所引發的德國境內能源安全疑慮。不僅如此，北溪二號爭議也隨著烏克蘭與俄羅斯戰爭，再度成為國際間熱議話題。

北溪二號脫離不了政治與經濟的羈絆

儘管德國現任總理奧拉夫·蕭茲（Olf Scholz）曾於去年歐洲峰會表示，北溪二號為民營項目的經濟建設，與政治無關。然而，該管線的規劃，無論是國際上或歐盟內部，都是一個相當頭痛的存在。原因主要可歸類以下：第一，若北溪二號成立，東歐國家將失去藉由管道通過所帶來的過境費收益。據估計，一國損失每年可高達20億至30億美元。第二，依據德國聯邦政府經濟部所公布的數據，俄羅斯天然氣進口占德國總量約55％。換句話說，德國政府相當依賴俄羅斯能源。更不用說，北溪二號成立將提高俄羅斯天然氣的供應市場。在這樣的情況下，德國過於依賴俄羅斯化石燃料，可能面臨國內能源轉型危機與僵化。第三，北溪二號項目的成立，無疑地將對美德俄之間關係產生影響。況且，為呼應烏俄情勢，一直將民主奉為圭臬的歐美國家，紛紛呼籲德國中止北溪二號審核程序以制裁俄羅斯。然而，直到俄羅斯宣布對烏克蘭展開軍事行動，德國才選擇暫停審查程序。更有一說，由於德國遲遲無法下定決心，致使俄羅斯輕視西歐，並出兵行動攻擊烏克蘭。綜上，區區一條天然氣管線，背後藏著的不僅是單一國家的能源安全、經濟效益，更牽引出地緣政治的影響力。因此，德國政府也不得不打臉自己，最終暫緩審查程序。

外顯的民主合作，內存的現實利益

很明顯地，不管是經濟與能源安全的衡量，或是地緣政治的糾葛，北溪二號管線設立都少不了「國家利益」的誘因隱隱作祟。筆者認為美國便是其中坐收「餘」利的「覦」翁。德國中止北溪二號審查動作後，伴隨著能源價格飆漲與替代問題的產生。此時，美國總統拜登以合作為美名，承諾提供150億立方公尺的液態天然氣，協助德國度過能源危機。此舉，美國非但贏得好名聲，更能藉由能源出口賺取利益。順帶一提，有些專家學者指出，美國開採液態天然氣所製造污染遠超乎俄羅斯天然氣能源。再者，德國並未設有液化天然氣接收站且美德之間無輸送管道，只能藉由船運運送能源，這意味著德國將為天然氣付出更高的代價，方式也不符合歐盟倡議的環境保護概念。而這不就是赤裸裸地藉著歐俄間的政治矛盾，從中覬覦能源利益的展現嗎？

中止北溪二號審查是民主精神的實現？

雖然多數人將德國中止「北溪二號天然氣管線」審查以加入制裁俄國軍事活動的決策，視為民主精神的典範。然而，「程序正義」也是多數西方國家所強調的民主價值之一。起初，北溪二號的運行，多數西北歐國家將其定位為商業活動。因此，作為天然氣管線的落地國，德國藉由法律條文，審查該建設是必要過程，也代表著一切應遵循著明確的申請程序與稽查規劃。更明確地說，該項目通過與否，奠基於法律的基石上。惟此時德國政府以政治因素為由，宣布中止北溪二號的審核程序，筆者認為似乎違背西方國家所擁護的程序正義精神。 （相關報導： 俄烏戰爭導致天然氣價格飆漲 德國人搶購木材煤炭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中興大學國際政治所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