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化人質政策 英美霸權連累無辜

2014-08-25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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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利第二次遭綁架,沒有人為他支付贖金。(CPJ網站)

佛利第二次遭綁架,沒有人為他支付贖金。(CPJ網站)

美國獨立戰地記者佛利(James Foley)在敘利亞東部荒漠遭「伊斯蘭國」(IS)殘酷處決,影片流出後,佛利家人與美國社會驚愕、痛心與憤怒難以言喻。IS固然該承擔一切罪責,曾遭恐怖分子綁架的美國記者羅德(David Rohde)卻認為,美國政府「付錢免談」的人質策略,迥異於歐洲政府「救人第一」的作法,注定綁架受害人的不幸收場,實在有重新檢討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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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次脫險的調查記者

目前服務於路透社(Reuters)的調查記者羅德,報導得過2次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肯定。他任職《基督科學箴言報》期間,於1995年赴波士尼亞採訪戰後局勢,他揭露塞爾維亞軍隊屠殺7000穆斯林的棄屍墳坑位置後,遭塞爾維亞當局帶走監禁、施虐訊問,接著被控間諜等罪名,全賴同業奔走、美方施壓才得以獲釋。

羅德後來轉任《紐約時報》,2008年11月短期停留阿富汗蒐集專題資料,一次專訪神學士(Taliban)指揮官的途中,他跟翻譯、保鑣兼司機3人,遭另一批神學士武裝分子綁走,直到7個月後僥倖脫逃。受困期間,美國政府與報社拒絕支付贖金,那種性命朝不保夕的絕望,讓他非常深刻理解,佛利死前說的一些話。

恐怖份子19日網上公開的影片裡,佛利最後說:「我希望能有更多時間,有希望重獲自由,能再看到家人,但一切希望都已遠去。我想,總而言之,我希望自己不是美國人。」遺言雖出於兇手威脅,他身為美國俘虜的遺憾,卻相當程度地反映了殘酷現實。

法國囚友平安返家

伊斯蘭國3月一口氣釋放6名記者,4名法國籍、2名西班牙籍,因為法西政府透過中間人,爽快支付了贖金。當時獲釋的法國記者艾寧(Nicolas Henin),曾跟佛利囚禁同室長達7個月時間,他清楚記得,佛利因兄弟從軍更長遭虐打,卻難得能保持溫暖人性。


羅德指出,不幸遇難的佛利、以及性命危在旦夕的《時代》雜誌記者索托夫(Steven Joel Soltoff),其實直到最近,才成為恐怖份子報復對象,IS(前身是「伊拉克與黎凡特伊斯蘭國度」,ISIL)原先單純想勒索幾百萬美元的贖金,只是美國不可能讓恐怖份子來主導國家外交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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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國家雖在反恐事務上,與英美合作無間,面對國民遭綁架的問題,處理態度卻大不相同。

《紐約時報》報導顯示,2008年至今,恐怖組織基地(al Qaeda)與直屬機構,靠著綁架勒贖累計賺進至少1億2500美元,2013年收入便達6600萬美元,約佔總收入1/4。付款大戶主要來自歐洲政府,南韓2007年8月也曾支付2000萬美元,跟神學士贖回21名韓籍傳教士。

阿拉伯半島基地組織的代表人物烏哈希(Nasser al-Wuhayshi)2012年寫給北非組織網的信中提到:「綁架是最容易到手的戰利品,可說是有利可圖的好生意、貴重財寶。」歐洲政府檯面上否認付款,總私下透過中間人支付贖金,再以人道援助預算報銷經費,久而久之,也助長恐怖份子的犯罪動機與勒贖胃口。

綁架是門好生意

舉例來說,每張肉票10年前約值20萬美金,如今喊價動輒百萬美元起跳。由於利潤豐厚,恐怖組織為了降低自身曝光風險,已經發展出細膩分工,像是肉票分散藏身處、綁架外包給各地黑道、贖金議價酬庸10%等犯罪實務。而巢穴轉移到巴基斯坦的基地總部,也協助監管綁架運作。

201408211406如今北非、中東、南亞許多武裝集團有樣學樣,阿富汗神學士(Taliban)組織、奈及利亞極端組織博科哈蘭(Boko Haram)等極端團體,都幹起相同勾當。戰亂地區瀰漫的綁架風氣,已經讓許多援助機構心存顧忌,不敢派美籍員工到特定地區服務,反而是歐洲員工仍在派遣之列,因為一旦出事,母國政府還願意付贖金、救回人質。

外國人被綁架後,好幾個月時間音訊全無,受害人家屬才會收到威脅影片、或電子郵件,綁匪有時會要求親屬不得聲張,以利秘密付款。佛利失蹤長達16個月時間,親人沒有任何消息,直到年初法西兩國記者獲釋,家人才確認他還活著。

美國遲遲無法跟綁匪完成協商,也不願參考歐洲政府的解決方法,讓佛利與其他受害美國人家屬深感挫折。佛利一直相信國家會幫助他,一直要其他被俘的美國人保持信念,但政府奉行的人質政策,卻沒有救回佛利一命。

人民性命何價?

統計顯示,2008年至今僅有15%人質遭殺害,主因仍是不付贖金,最極端的例子是基地2009年1月一次綁架了2名瑞士人、1名德國人與英國人戴爾(Edwin Dyer),前三者在瑞德政府支付贖金後獲釋,戴爾卻因英國拒付贖金遭砍頭。但另一方面,英美拒絕支付贖金的強硬政策,確實讓恐怖組織不愛綁英國人或美國人,兩國肉票比例最低。

基地上次殺害美國記者,是2002年斬首《華爾街日報》記者帕爾(Daniel Pearl),意圖立威阻止媒體追查911事件真相。但之後12年,基地綁架的53個外國人,幾乎收到錢就放人,佛利前一次在利比亞遭綁,當時任職的《全球郵報》(Global Post)支付數百萬美金後,他也平安獲釋。

2次遇險的羅德根據自身經歷,也認為恐怖組織綁架,主要著眼於賺取贖金,而非報復殺戮,美國處置政策實在必要進行公共辯論,國家制定相關政策的人,也必須負起決策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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