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信觀點:中天熄燈轉進新媒體幸甚,有線電視綠油油災難

2020-12-11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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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新聞台換照被否決,12月11日以後將告別52頻道。(中天新聞臉書粉絲頁)

中天新聞台換照被否決,12月11日以後將告別52頻道。(中天新聞臉書粉絲頁)

北高行12/7駁回中天聲請假處分案,四大理由的基調竟是「有罪推定」而不是「無罪推定」。也就是說,北高行已經主觀地認定中天沒有遵行NCC的監督與管理,所以六年到期換照申請被NCC駁回,既然NCC已經駁回了,那麼中天的假處分聲請案自然不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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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理由主觀地認定中天會借假處分來逃避換照,中天已在網路YOUTUBE上頻報導新聞所以不會妨礙員工未來的工作權益,更何況中天還有綜合台與娛樂台可以繼續營運,不會影響到中天新聞報導,再說還有萬一中天勝訴還可以聲請國賠,所以北高行認定中天沒有聲請假處分保留52頻道的必要性。

四大理由一出法界學界譁然,主要的是原因是難道北高行忘記了行政法院任務不正是在憲法的根據下來保障民眾或機構的權益,特別是在行政機關執行過程出現了錯誤或迫害狀況時。顯然北高行審理法官真的忘了,中天之所以聲請假處分,正是因為11/18NCC以七比零一致通過不准中天換照案的審理過程出現程序上的瑕疪與行政上的專權,而此一重大決定已立即影響中天與收視民眾的權益(言論與、新聞自由及知的權利),更何況中天475位新聞專業工作馬上面對的就是工作權益能否繼續下去的急迫性。北高行竟然無視於這種關掉中天所造成的這些急迫性,反而接受了NCC律師的理由,斷然拒絕中天的聲請。

四大理由洋洋灑灑,反而凸顯了北高行審理法官對於媒體生態與內容產製的無知,完全為NCC關掉中天的決策「護航」。完全忘掉了要為受到NCC迫害而聲請假處分—維持暫時狀態—以利中天繼續爭取司法救濟與官司勝訴的機會。

四大理由處處推定中天「有罪」,特別是媒體應該受到國家監督,而這個推論就是中天應該接受NCC的監督與管理,當然就應接受NCC駁回換照的決定。同樣不顧NCC在聽證會與補件說明會上,根本不讓中天充分申辯,審理過程既不合程序與不合比例原則,還在NCC委員開會決定前臨時更改評分標準。北高行全然站在中天就是有罪來推定,那麼駁回中天的聲請當然是法官最合理的推斷,只是法官根本不管媒體本來就是扮演著第四權的角色,媒體的第四權最主要的監督對象就是政府,至於媒體的第四權不正是源於憲法中言論自由而發展出來的新聞自由。北高行以媒體應接受國家監督,根本就是抹殺了憲法所提示的言論自由,法官不在這一點上堅持,反過來要求新聞自由受到NCC打壓的中天來接受NCC的監督。這樣的裁決還值得尊重嗎?

從NCC頭一遭為中天換照辦了聽證會開始,處心積慮地就是要置中天於死地,聽證會上從三位主持人(NCC委員)立場已偏綠而且其中兩位還是反媒體壟斷與反旺中的大將,不但不必迴避,還可以直接質問中天高層,再說七位鑑定人更是NCC開出的人選(完全不接受中天所提的四位人選),結果是七人口徑一致質疑中天:違規次數太多、內控機制不佳、老板干預新聞人事與產製等等;部分鑑定人講完後即離席,而NCC事前根本沒有提供鑑定人的意見給中天,中天要求看資料以利答辯也被主持人回絕,完全不對等的議事操作,飽受外界批評,NCC趕緊再辦了補件說明會,只是關門不讓媒體採訪。最讓人詬病的還是臨時更改評分標準,根本就是為了讓中天過不了關而調整配分比例,NCC打從一開始根本就以「中天有罪必須除掉」來處理換照案,最後行政裁決駁回就更懸念,委員以七比零一致通過就是最好的證明。

總之,中天走到關台而且被迫「直接關台」就是NCC與北高行從頭到尾的「有罪推定」,而這個有罪推定的劇本來自府院高層的拍板,從五月府方外洩的密件中就已經決定了!至於中天為何有罪,得罪了府院其來有自!其中讓2018年小英在1124敗得灰頭土臉的就是中天在幫韓國瑜,到了2020選總統中天還是在幫老韓,這一路來一直在監督、罵小英與民進黨的就是中天。111小英連任成功,怎能放過「修理」中天的機會呢?所以從府院一直到NCC與北高行,處理中天完全在政治正確的指導下演出:行政上違規太多:駁回換照;法律上應接受國家監督:駁回假處分。中天有罪,罪在不赦!至於言論自由與新聞自由,連小英總統都不提了,那麼NCC與北高行怎麼敢接口呢?於是2020蔡政府在12/12起關掉中天電視台!

關掉中天,最大的損失就是蔡政府直接推翻了過往30多年來台灣民主自由的精神與成果。小英從始至終,都不談言論自由與新聞自由,總統對於這麼重大的關台事件竟然只有尊重NCC的決定而沒有任關懷,這真是在維護憲法嗎?

關掉中天,不讓中天反對的聲音持續在52頻道,不只是剝奪了中天新聞專業員工的工作權益,更讓未來要換照的電視台不敢扮演反對與監督的角色,試問未來媒體還會說出與蔡政府相左的任何事實真相與專題報導嗎?

關掉中天,打破了媒體生態,「聽話」的媒體在頻道上,「不聽話」的媒體到網路去,這樣的二分法,讓民眾的搖控器也被迫選擇立場,蔡政府關掉中天等於是直接撕裂了社會,這對國家的團結與合作一點助都沒有,不是反而加深了族群的分裂了嗎?

儘管中天被蔡政府硬是關台,中天52頻道從12/11後走入歷史!對很多中天的收視者、支持者來說的確是造成非常不便利,當然不捨。可是就在11/18NCC以七比零票一致通過駁回中天換照申請時,中天已經開啟了走向網路電視台的準備,等到12/7台北高等行政法院再駁回中天聲請假處分案,中天更是立即開啟新的網路播報與收視族群互動的新模式,多日下來已經有165萬戶訂閱(正朝200萬戶前進),12/7日起每天均有7000-8000人線上瀏覽或留言,互動熱絡,除了給中天打氣加油外,更重要的是新聞工作者與收視者共同創造一個新的網路「播報—收視」雙向互動模式,這是讓中天意想不到的效果,其實就是2014年318學運時所開啟的數位匯流與媒體整合的具體實踐。也是傳統主流媒體轉型的重要模式之一。

新媒體時代是不斷地實驗精進與不斷創造議題,中天主播盧秀芳可以大收視民眾直接對話,主播要還要戴帽子播新聞,粉絲們馬上「+1」「+1」……新聞的品質與深度在主播與收視眾之間馬上回應互動,中天可以在新聞的深度與廣度上直接訴求收視眾合作一起來報導,英國《衛報》曾經做體倫敦水質調查,動員的不是只有資深記者來處理,而是邀請倫敦各地區的民眾將自家水質送往衛生單位檢驗,再把結果回傳給《衛報》,再由報社編輯部彙整數據並製成可視覺化圖表來呈現市區水質的優劣分布情況,讓人一目了然,更達到公衛警示與提醒。整個專題製作到露出就在一個星期內完成。這就是一個實驗,一個創作,也是開放新聞學的典範,中天正朝這條路上邁進,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於52頻道在12/12以後空頻,想要接手的應該會是符合民進黨政治正確與NCC可以接受的媒體,然而第四台新聞頻道的競爭面臨了:一是分眾割裂,挺中天的根本不會再來看;反中天的分食剩下的大餅,競爭更激烈;二是手機族愈來愈多,看電視或第四台的民眾加速減少,網路勢必要成為未來主流平台,屆時無法轉型成功的媒體,自然就要被淘汰;三是新聞頻道一片綠化,看任何一台都是同樣的政治大內宣,無法開拓民眾的視野,只能一再「洗腦」,無法和收視者互動,同溫層效應擴大,加速擴大社會的分裂與對立!這樣的發展明顯對中華民國不利,對台灣社會更是不利啊!

*作者為銘傳大學新聞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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