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法規的大放寬
近年來,中國大陸有空前金融准入大開放的措施,將會對金融產生深遠的影響。2018年4月在博鰲亞洲論壇宣布中國金融11項具體的開放措施[1]後,這兩、三年一步步往前推進。雖然有國際新冠肺炎的疫情,開放的腳步似乎沒有停歇。
上述11項措施,最引起國內外矚目的是「將證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期貨公司、人身險公司的外資持股比例上限放寬至51%,三年後不再設限」。就此,中國展現了無比的決心,更斷然這個措施上加碼:中國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辦公室於2019年7月20日發布《關于進一步擴大金融業對外開放的有關舉措》,其中包括原定于2021年取消证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和期货公司外资股比限制的时点提前到2020年;而人身险外资股比限制从51%提高至100%的过渡期,由原定2021年提前到2020年。
中國證監會更進一步於2019年10月明確取消證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外資股比限制時點:自2020年4月1日起,在全國範圍內取消基金管理公司外資股比限制;自2020年12月1日起,在全國範圍內取消證券公司外資股比限制。此一措施,肯定會對中國的資本市場產生巨大的效應。
外資金融機構的新浪潮
瑞銀(UBS AG)於2018年12月成為首家依新制定的《外商投資證券公司管理辦法》,將其在合資證券公司(瑞銀證券)股權提高至51%並獲得批准的外資金融機構[2]。接下來外資控股的野村东方国际證券和摩根大通證券(中國)相繼獲批。到2020年4月前,高盛高华证券和摩根士丹利华鑫证券也獲批。另外,有3家外資控股的券商也已獲批,包括瑞信方正證券、大和證券、星展證券。至2020年10月,在中國大陸境內,已有歐日美星8家國際知名投行控股的券商誕生。上述外資控股合資券商也有對轉變為全資外資券商抱持高度期待。
在基金管理公司方面,總部在美國的貝萊德(BlackRock, 全球最大的資產管理公司)於2020年8月獲批,成為首家外資全資的公募基金管理公司。另路博邁、富達國際也已向證監會遞交公募牌照申請[3]。又摩根大通集团旗下的摩根资产管理公司擬收購上海信託在上投摩根基金管理公司的股權,以取得上投摩根股权至100%。
就期貨公司而言,摩根大通申請將其在摩根大通期貨公司的持股比例由49%增持至100%,已於2020年6月獲證監會批准。
至於人身保險方面,壽險挾帶巨大險資,在資產管理業務,扮演重要的角色。2019年12月中國銀保監會修訂《外資保險公司管理條例實施細則》,將人身險公司的外資持股比例上限放寬至51%。其實在此之前,已有很少數中外合資保險公司的外資方達此比例,1999年設立的中德安聯人壽保險有限公司,即已由德國安联保险集团持股51%[4]。
2019年12月中德安聯人壽保險宣布其大股東已由德國安聯保險集團變更爲安聯(中國)保險控股有限公司(2019年11月首家獲批的外資獨資保險控股公司,其為德國安聯保險集團在中國設立的全資子公司),而股權變更後,安聯(中國)保險控股有限公司持有中德安聯人壽51%股權。
此外,最早在中國大陸從事壽險的友邦保險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申請改建爲友邦全資持股的友邦人壽,已經在2020年6月獲批。又匯豐保險(亞洲)有限公司已宣布,將收購國民信託有限公司所持有的匯豐人壽保險有限公50%股權,將使匯豐人壽成爲外資全資子公司,目前等銀保監會批准。
台灣證券保險機構在大陸參股以及未來的展望
我們在可見的未來,將會看到越來越多歐美日星港等地金融機構,湧入競逐中國大陸的金融市場。金融准入的大開放將觸及以下四大改革,包括監管體制的配套改革、人民幣國際化、資本帳開放(資本項目下可自由兌換)、發展資本市場。
台灣許多證券公司很早就在中國大陸設立代表人辦事處,但遲遲未能成立合資券商,一直到2020年2月才有金圓統一證券獲批,其中統一證券僅持股49%。在基金管理公司方面,有方正富邦(富邦投信持有33.3%)、華潤元大(元大投信持有49%)、國開泰富(國泰投信持有33.3%)、圓信永豐(永豐投信持有49%),這四家都是在2011-2013年之間設立的。又台灣的期貨公司,目前還沒有任何一家在大陸設合資期貨公司。
至於人身保險公司,台灣的壽險公司在大陸設立合資公司的,計有陸家嘴國泰人壽(國泰人壽持有50%)、君龍人壽(台灣人壽持有50%)、鼎誠人壽(原新光海航人壽;新光人壽原持有50%,後降至25%,即將全部出清)、建信人壽(中國人壽持有19.9%)。另外,富邦人壽投資中華聯合保險集團(係保險控股公司,控有壽險子公司),持股12.2%。
依據全球金融中心指數(最權威的金融中心參考),上海2020年首次進入全球前三名,紐倫滬的格局似已形成。當中國大陸的金融逐漸成為國際金融不可或缺的一塊,同文同種的台灣如何切入,成為需要思考的課題。
*作者為台灣、中國大陸律師,在台北、上海執業多年,專業在於資本市場、金融與保險。
[1] 參見易綱宣布擴大金融業對外開放具體措施和時間表,人民網,2018年4月11日。
[2] 在此之前,2017年6月,已有一家外資控股的券商設立。即根據CEPA,匯豐前海證券由香港匯豐銀行持股51%。
[3] 在此之前,2016年6月,已有一家外資控股的基金管理公司設立。即根據CEPA,恒生前海基金管理公司由香港恒生銀行持股70%。
[4] 1996年設立的中宏人寿保险有限公司亦由外資持有51%。另外目前總部在香港的友邦保險,過去是以分公司的型態在中國經營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