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紀宇專欄:民主奇觀──美國總統與執政黨破壞美國選舉

2020-08-18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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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川普(AP)

美國總統川普(AP)

如果美國總統選舉今天(8月18日),川普會成為28年以來(老布希之後)第一個連任失敗的美國總統,拜登會成為美國第46位總統。但是11月3日投票日距今還有77天,就選舉而言幾乎是「永恆」,因此川普還有機會逆轉戰局,從種種跡象看來,他與共和黨雖然做不到「精銳盡出」,但很可能會「奧步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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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全世界最「偉大」民主國家的民選總統,正在想方設法破壞這個國家的選舉體制,目的?保住總統寶座。

能夠投票未必就是民主,但不能投票絕對不是民主。川普與共和黨眼見頹勢難挽,近來鎖定一個議題興風作浪──郵寄投票(mail-in voting,vote by mail),聲稱對手(Joe Biden)與民主黨利用這種投票方式來「大規模作票」,因此必須盡可能抑制。

美國各州的選舉法規各有千秋,但大部分都允許「郵寄投票」,且行之有年,運作方式類似「不在籍投票」(absentee voting):選民向地方選務機關登記,預先收到郵寄的選票,圈選候選人,在投票日之前將選票寄回。只不過不在籍投票限定旅居海外的美國公民、美軍官兵、商船船員、派駐海外的公務人員(例如外交官)以及他們的眷屬,郵寄投票則擴及一般選民。

郵寄投票原本只是聊備一格,過去從來不層成為重大的選務或選戰議題,但今年遇上一個天外飛來的變數:新冠肺炎。拜川普抗疫無能之賜,這個世紀瘟疫在美國感染540萬人、奪走17萬人性命,許多州的疫情居高不下,療法仍在摸索之中,疫苗最快年底上市。因此往年少人問津的郵寄投票,今年成為許多選民的首選,地方政府也從善如流。目前全美有34州外加首都華盛頓開放一般選民郵寄投票,超過1億8000萬選民符合資格。

尤其是民主黨選民。美國新冠肺炎疫情初起之時,川普對防疫工作掉以輕心,一再踐踏公衛專業,甚至很長一段時間拒絕戴口罩,導致他的共和黨支持者集體感染另一種病毒──反智。多項調查顯示,民主黨選民遠比共和黨選民更擔心疫情、更顧慮「親自投票」的健康風險,因此更傾向於選擇郵寄投票。

川普與共和黨不必敲計算機也知道,今年郵寄投票愈普遍,自己會輸得愈難看,因此他們開始向壁虛構郵寄投票的「弊端」,以總統與執政黨之尊大肆散布假訊息,還找來一個聯邦機構充當打手:美國郵政署(USPS)。郵寄投票要能順利運作,USPS不可或缺,今年適逢大選年與瘟疫年,人盡皆知USPS需要更多經費,但川普硬是卡住預算,接受福斯新聞網(Fox News)訪問時還為此沾沾自喜。

今年6月16日,USPS新任署長德喬伊(Louis DeJoy)駕到,此人出身物流業,看似適才適所,但雀屏中選的真正原因在於他是共和黨的重量級金主兼募款人,當過共和黨全國委員會(RNC)副主席,與川普關係匪淺。德喬伊上任之後,全力扮演好「總統馬前卒」的角色,想方設法扣經費、縮人力、砍服務,後來更堂而皇之地警告美國國民與各州政府:郵寄投票會出大問題。

所幸民主黨掌控的聯邦眾議院仍有制衡力量,德喬伊已被眾院監督與改革委員會(House Committee on Oversight and Reform)傳喚;白宮也在輿論壓力下,對「川普卡預算」一事鬆口。

投票權之外,川普對美國選舉體制的破壞不止一端。今年7月他接受福斯新聞網專訪,重彈2016年的論調,表示他不一定會接受11月3日當天的開票結果:「我要看情況,我不會說我一定接受,也不會說我絕不接受。」許多人因此呼籲美國軍方做好準備,屆時可能必須將一個違憲亂政的「前總統」押出白宮。

更惡劣的是召喚外國勢力干預。2016年川普擊敗希拉蕊.柯林頓(Hillary Clinton)的關鍵之一,就是俄羅斯情治單位駭客與「維基解密」(Wikileaks)的聯手出擊,他的多名心腹都與莫斯科當局營營苟苟。2019年他故伎重施,以威脅與利誘要求烏克蘭政府協助抹黑拜登,也因此成為美國歷史上第三個遭到國會彈劾的總統。根據前白宮國家安全顧問波頓(John Bolton)的回憶錄,川普還曾為了連任選戰,求助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

2020年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RNC)這個月下旬登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川普不會前往北卡羅來納夏洛特(Charlotte)的會場,接受提名演說也將另擇地點發表。但就連這麼「單純」的事,川普也可以弄得臭不可聞:他考慮的地點是白宮南草坪(South Lawn),果真如此選擇,白宮簡直是被降格為共和黨的黨部。

今年7月23日,美國國務卿龐畢歐(Mike Pompeo)在加州尼克森總統紀念圖書館與博物館(Richard Nixon Presidential Library and Museum)發表重要演講,號召與美國志同道合的國家組成一個「民主聯盟」(alliance of democracies)來對抗共產中國。但是看看川普的所做所為,或許,全球民主體制面臨的最大威脅,在北京也在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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