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鴻觀點:新冠給人類最大的禮物

2020-06-17 0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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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面對死亡已經很靠近了,我們總還會有些甚麼事可做的。Armani Minasian Hawes醫師說 : 「我已經告訴病人我會在早上見他。……但是當他死後一個小時,我只站在他空曠的房間外面。我質疑我的能力,昨天我是否錯過了某些可能會改變他的護理及幫助呢?我質疑自己的承諾。我回家了。理性認知上,我知道我不可能一直都待在醫院裡,但是我覺得我在關鍵時刻離開了這個病人。我對他死亡時,我不在那裡感到內疚。……我錯過了一切,包括有機會向他們表示慰問。」她在與死亡邂逅時,做了以上最美的禱告。作為幫助者的醫護人員,每天要面對死亡的內心掙扎,如今,普遍地臨到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如果我們每天看著全球疫情圖表中,新染疫及死亡人數,好像在號子裡看股票市場的升降圖表,只要手上的股票沒賠有賺,管它全盤皆紅接綠,就喜孜孜,洋洋得意。會不會就失去領受新冠給我們的禮物及祝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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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侵襲全球,醫護人員戮力救治病患。(AP)
新染疫及死亡人數,好像在號子裡看股票市場的升降圖表,只要手上的股票沒賠有賺,管它全盤皆紅接綠,就喜孜孜,洋洋得意。會不會就失去領受新冠給我們的禮物及祝福呢?(示意圖非當事人,美聯社)

「互助」(mutual aid)二字被寫入冠狀病毒時代的詞典

的確,我們看到的死亡可以使我們團結起來。《紐約客》上的一篇文章 <我可以幫你嗎?大流行期間互助的義意> ( CAN I HELP YOU ? The meaning of mutual aid during a pandemic.) 告訴我們,人們在疫情之中看到「互助」的真諦。作者賈·托倫蒂諾(Jia Tolentino)看到在許多工作場所關閉和人們自我隔離之後,世界各地的人們開始建立非正式的網絡,以滿足周圍弱勢族群的新需求。美國科羅拉多州的奧羅拉(Aurora),一群圖書管理員開始為老人和不願在學校進餐的兒童組裝必需品;灣區的殘疾人組織了互助團體。灣區許多飯店關閉,使近四分之一的人失業,三名飯店員工成立了服務工作者聯盟,迅速籌集了超過2萬5千美元,作為失業者每週的津貼;西雅圖的一個機構正在幫助無證件、黑人、原住民、有色人種、老年人和殘障人士等在這場社會危機中首當其衝的弱勢族群。學生社團幫助其他被禁止進入宿舍並削減用餐計劃的同學;廢除監獄主義者籌集資金,以便被監禁的人可以購買商品商店的肥皂。紐約市五個區的數十個志工團體,提供兒童保育和寵物護理,提供藥品和雜貨以及籌集食物和租金;為性工作者和街頭小販提供救濟金。新冠給人類的禮物是讓我們看到身邊窮苦的人。「互助」(mutual aid)二字被寫入冠狀病毒時代的詞典。

一個個火苗都發亮了,溫暖了冰冷的星空

自發組織的利他主義立即大量湧現,「互助」(mutual aid)已與「社會疏遠」(social distancing) 一起進入了冠狀病毒時代的詞典。mutual aid 本來指的是international logistic support (國際物資支持),其實這不是一個新術語,也不是一個新想法,但在今日的世道上,一個以「對價」做為人與人、社會與社會、國家與國家的對應關係的世界裡,我們似乎忘卻了互助的意義。這個觀念及行動通常只存在於主流之外,比如我們只會在非正式的兒童保育團體、「變性」支持團體和一些慈善基金會才得以看見。而平常大多數這些非營利團體並沒有主動尋求奧援或引起很大關注。但是,新冠大流行之後,突然之間,它們一下子變得無處不在。好像隱藏在我們內心的一個火苗,忽然被點燃了。一個個火苗都發亮了,溫暖了冰冷的星空。台灣一直以為是新冠的模範生,但是卻無緣見到這黑暗的星空,一閃一閃、一盞一盞美麗的苗光。呵!它才是真正的祝福啊!在鎖國中享受「嘉玲」之樂的,會不會是「罪中之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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