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延丁專欄:他的故事只有一句話─我要去台北!

2017-04-02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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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哪天哪,這一天,商場裡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會忙到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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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黑人顧客濟濟一堂的盛況一直持續到打烊前的一小時,他們在離開之前開始瘋狂採購買下目光所及所有的商品。不要擔心他們拿不出那麼多錢,他們使用的都是貨到付款的宅配,同樣都是完全合法的。」——哦天哪天哪天哪,如此一來這個商場就會被掏空,第2天也別想做生意了,所有的貨運服務都會超負荷運轉好幾天。

更麻煩的故事還在後面:「而且,所有的物品送到的時候,都會被拒收。當然,這也是合法的。」——已經不能繼續感慨了,因此引發的物流和會計工作量大得無法想像,還會連帶引出更多問題。

講完了這個有趣的故事,阿林斯基開始著手分派人手,建立了好幾個小組,有負責租車找巴士的,還有去社區動員組織黑人的,以及聯繫牧師讓民眾上車的諸如此類,有趣的是,每一個小組裡,都有「線人」——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線人,會給政府通風報信的線人。

阿林斯基做的事情一直被政府盯著,他的組織在好幾個城市有幾千名工作人員,被摻進線人也很正常。他沒有清除線人,而是當成了「不可多得的財富」——他們說的最有效,政府才會相信,通過他們傳遞資訊最有效率,能在最短時間裡送達自己想要的地方。

阿林斯基有意將線人分派到了不同的工作小組,有利於送出的資訊能夠互相印證。

果然,第2天,他們就接到了商場打來的電話,說正在開會討論新的人事政策,將有重大變動在週末前發佈。事實上也正如此,週六之前,商場向黑人開放了186個工作崗位,不僅可以在銷售樓層服務,而且,還可以接受管理訓練。

這只是阿林斯基社運人生中的一個小故事,作為一名戰術大師,這樣的故事,在此之前已有無數,在此之後,仍有無數。

這是一個有趣的美國故事,彼時50幾歲的阿林斯基經歷過當時美國幾乎所有的社運場合,不同的監獄也幾進幾出,做過各種各樣的組織動員,能夠輕而易舉地把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講得波瀾不驚。

雖然背景複雜牽連眾多,但每一個環節都真實具體可操作,百煉成精的阿林斯基把一波三折的故事舉重若輕講得滴水不漏。

其實,在講個故事之前就很清楚這只是一個故事而已,講這個故事的目的,就是為了最後的結果。儘管每一個細節都可以付諸行動,但阿林斯基只是講出一個故事而已。當然誰都知道,阿林斯基不是一個只會說說而已的人,有能力說到做到,而且以此前大量說到做到的運動經歷。

阿林斯基講的是一個美國故事,在屏東龍泉,我又聽到了一個臺灣故事,同樣有趣。

鍾益新的故事只有一句話:「我要去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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