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邦眾議院針對川普總統進行的彈劾調查,15日舉行第二場公開聽證會,美國前駐烏克蘭大使尤凡諾維契出席作證,說明川普總統及其私人律師朱利安尼如何以莫須有罪名將她撤職,還抹黑污蔑她的名聲。但特別的是,就在聽證會進行的同時,川普上推特「隔空」痛批這位仍在國務院任職的部屬!
川普:她到任何地方都會把事情搞砸
川普說:「尤凡諾維契(Marie Yovanovitch)到任何地方都會把事情搞砸。她的外交官生涯起點是索馬利亞(Somalia),結果呢?讓我們直接跳到烏克蘭,新任烏克蘭總統在跟我通第二次電話時也批評她。任免大使完全是總統職權。」
Everywhere Marie Yovanovitch went turned bad. She started off in Somalia, how did that go? Then fast forward to Ukraine, where the new Ukrainian President spoke unfavorably about her in my second phone call with him. It is a U.S. President’s absolute right to appoint ambassadors.
— Donald J. Trump (@realDonaldTrump) November 15, 2019
主持聽證會的眾議院情報委員會(House Intelligence Committee)主席席夫(Adam Schiff)當場將川普的推文唸出來,尤凡諾維契聽了相當訝異,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才說,她「沒有那麼大的能耐」,總統這番話「很有威脅性」(very intimidating)。
席夫對此表示:「我希望讓大使知道,我們有一部分人(指民主黨籍眾議員)會非常、非常嚴肅看待威脅證人的問題。」席夫顯然是在暗示,川普除了濫用職權、進行賄賂之外,「威脅證人」也可能成為他被眾議院彈劾的罪名。
川普「烏克蘭門」(Ukrainegate)醜聞今年8月全面爆發,他涉嫌以白宮訪問、巨額軍援為交換條件,施壓要求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調查其民主黨政敵、前副總統拜登父子。換言之,川普涉嫌以外交與國安政策做為打擊政敵、牟取個人政治利益的工具。眾議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日前表示,川普的行為等同是「賄賂外國政府」。
33年資歷、獲獎無數的外交官,卻被總統糟蹋
尤凡諾維契是一位33年資歷、獲獎無數的外交官,曾任駐亞美尼亞與吉爾吉斯大使,還曾派駐加拿大、俄羅斯與英國,2016年8月出使烏克蘭,大力推動基輔(Kiev)當局掃除貪腐。然而從今年開始,川普的私人律師朱利安尼(Rudolph Giuliani)明目張膽干預美國對烏克蘭的外交工作,並指控尤凡諾維契不願配合川普對烏克蘭的要求,終於導致她在今年5月20日突遭川普解職。
今年7月25日,川普與哲連斯基通電話,指稱尤凡諾維契是個「壞消息」(bad news),他會讓她「遭遇一些事情」(go through some things)。尤凡諾維契15日在聽證會上表示,她得知川普與哲連斯基通話內容之後,「我非常訝異、震驚、難過,沒想到美國總統會與一位外國元首這樣談論自己的大使。而且他談的是我,我無法置信。」尤凡諾維契的同事形容,當時她臉色發白。
連一部分死忠護主的共和黨議員也看不下去
對於川普15日再對尤凡諾維契「隔空攻擊」,連一部分向來死忠護主的共和黨眾議員也看不下去。紐約州的史蒂芬尼克(Elise Stefanik)說:「我不認同總統的推文,尤凡諾維契大使是一位為民服務的公僕。」懷俄明州的錢尼(Liz Cheney,前副總統錢尼之女)也說:「尤凡諾維契大使為國宣力數十年,總統這麼做很不應該。」
對於「烏克蘭門」另一名關鍵人物,川普私人律師朱利安尼,尤凡諾維契直指他與烏克蘭前檢察總長盧岑科(Yuriy Lutsenko)連手攻擊她、抹黑她。盧岑科後來因涉及貪腐垮台,但搭上朱利安尼這條線,讓川普對他另眼相看,還直接告訴哲連斯基:「你開革了一位非常棒的檢察長,太不公平了。盧岑科今年3月誣指尤凡諾維契交給他一份不得起訴的「白名單」,後來卻把這項指控「吞回去」。
朱利安尼曾任紐約市長,2016年總統選戰投入川普陣營,成為頭號親信之一,近年他的工作重點放在烏克蘭,試圖坐實「2016年烏克蘭協助民主黨打選戰」的極右派陰謀論,並千方百計要將拜登父子入罪。朱利安尼的工作往往凌駕國務院體系,等於建立一個直接為川普的個人利益服務的「第二管道」。
國務卿龐畢歐,不敢為部屬挺身而出的川普寵臣
另一方面,尤凡諾維契也以不點名方式,將矛頭指向直屬上司、深受川普寵信的國務卿龐畢歐(Mike Pompeo)。當包括川普長子小唐納德(Donald Trump Jr.)在內的極右派瘋狂攻擊尤凡諾維契時,她希望國務院發布支持聲明,眾多同僚也準備發動連署,結果被「7樓」──國務卿辦公室──打回票,原因則是不願激怒川普。
尤凡諾維契說:「在上個月的閉門聽證會中,我表示非常憂慮過去幾年以來,我們的外交團隊每況愈下,國務院領導階層無法抵擋外國與貪腐利益挾持我們的烏克蘭政策。國務院領導階層拒絕處理外界對我與其他人的攻擊,是非常危險的錯誤;對此,我仍然感到失望。」
「更有甚者,這些攻擊在國務院引發危機,決策過程明顯亂無章法,領導職位遇缺未補,高階與中階主管感到前途茫茫,紛紛出走。這場危機不僅影響個人,更已影響體系。面對一個競爭激烈、情勢複雜的國際環境,美國國務院卻正遭到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