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龍董座:去了中國,全球3大輪不到我!瑞芳山城的紡織機冠軍

2019-10-31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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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進西進不如上進,留在台灣,就必須把不可能變可能。」王堅倉(前)說。他背後的試車部員工,逾半是東北角當地青年。(攝影者.陳宗怡)

「東進西進不如上進,留在台灣,就必須把不可能變可能。」王堅倉(前)說。他背後的試車部員工,逾半是東北角當地青年。(攝影者.陳宗怡)

穿過隧道,車子沿著山路開進瑞芳工業區,已下起雨。這個人口連續20年負成長,去年跌破4萬人的多雨山城,卻藏著全球產量最大的圓編針織機廠佰龍。

「不不,只能說是『全球前3大廠』。」大概因為做機械,王堅倉很講求精準,他糾正我:「量是浮動的,重點是品牌。佰龍(Pailung)跟德國的Mayer&Cie、日本Fukuhara並列世界前3,價格卻能便宜2成至3成,這才值得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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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佰龍機械的董事長。佰龍供應紡織廠用的針織機,累積達20萬種,從100公斤起跳、最重可達4公噸的龐然大物都有。

但公司卻沒有機械展示間,取而代之的是250坪大的OIL(Open Innovation Lab,開放式布料創新實驗室),放著針織鞋、運動服、毛巾等各種布料產品,後面還有堆滿6000種布料的倉庫,布樣種類比紡織廠更驚人。

他的選擇:根留台灣!優衣庫、Nike產品,靠它做出來的

「我的客戶是紡織廠,他懂布,但不一定懂機械,你拿零件跟他談,還不如拿塊布。」他說。從優衣庫的刷毛衣到Nike的紡織鞋、從晶圓廠的擦拭布到燒燙傷病患用的壓縮衣,都可以從佰龍供應的針織機中織造出來。

20年前,紡織機械同業爭先恐後到中國建廠,佰龍卻決定留在台灣,在瑞芳這個小山城裡,默默壯大。

「我常想,若是時光倒流,我還會決定留下來嗎?」他用指節敲著桌面:「根留台灣,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你沒有中國那個大市場,就必須拚了命升級,去追德國、日本這些比你先進的國家。假如當年我去了中國大陸,全球3大品牌就輪不到我了。」

根留台灣的背後,是一段從未停止追趕的旅程。而每一次逆風,都是他蹲低扎根的時機。

第一次逆風,是他初入公司的時候。他自嘲:「我是負二代啊!」他的父親王炳賜跟舅舅陳博貞1977年成立佰龍,1985年王堅倉服完兵役正準備出國留學,那年卻爆發了十信案,銀行雨天收傘,佰龍被抽銀根,成為拒絕往來戶:「這種時候,我還能出國嗎?」

銀行抽銀根,他變「負」二代……內銷拚價格戰,逼出一卡皮箱精神

「會計小姐一攤開帳本,我整個傻住了:負債1億2千萬元,那年公司營收才6千萬元耶。」家中獨子,彷彿一夕長大。一個原本連信用狀都不懂的小伙子,跑到台北市民生東路挨家挨戶向銀行請求支援;到法院繳交罰金,硬著頭皮請承辦人員讓他「分期付款」;下游廠商不付款,他就去工廠守上3天,軟硬兼施討錢。

台灣廠商習慣將票期拉得極長,動輒6個月至1年。「內銷要拚價格、要拖付款,我也是被逼的,不得不走國際市場。」急需現金的他只好提起007行李箱跑遍全球,一步步建立代理商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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