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移工講到孤單,複雜的命題需要點手段,才能讓觀眾明白,對此楊修華也明白,能進電影院看戲的人,多半是中產階級,「大眾都很想看到自己的故事,但這不是本地人的故事、不是大眾化的東西」,於是黑色電影的氛圍就是橋樑,透過一個警探的辦案過程,帶觀眾往看不見的地方去。
但夢的領域不僅止此。王必成夜不成眠的時刻,整日流連網咖裡的交友世界,後來他在Mindy慫恿下,開著破貨車到處去兜風。
夜裡吹著海風,他們說腳下砂石來自柬埔寨,自己已經到了柬埔寨,換到另一處海灘,砂石來自馬來西亞,說現在是在馬來西亞,就這樣發夢環遊世界。
「我想談一下土地是誰的,我覺得這不是簡單的問題,土地是有歷史的,是自然的東西,我們現在填海、買砂石,是很人工的做法,雖然是商業交易,但他到底是誰的?不是說買過來就是新加坡土地吧?」
楊修華談到,「他們用抽象的方式去環遊世界,因為他們其實脫不了這塊土地, 不只是社會階級的流動,而是物理的流動,只能用幻想,電腦的虛擬世界,也是一種脫離的方式。」
走過《幻土》,他的夢裡有港邊歌舞
「在做田調前,我很難說我有移工朋友,現在可以說是真的交上這些好朋友,對他們情況也了解、認識,」楊修華說著,語氣裡有種樸質的喜悅,「不只是憐憫或同情,是真的認識系統的問題。」
如今,《幻土》正在製作孟加拉語字幕,他已先讓幾個朋友看過片段,「我覺得他們看到自己在大螢幕上,就會很興奮,這種興奮,也是看到自己不只是做粗工的工人,而是有看到玩音樂,比較人生、心聲的事,我就是想呈現很生活化的那一面。」
《幻土》最終織造一個大夢,罩住整個新加坡,楊修華的夢裡,還多了港邊的歌聲,邀請著眾人一同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