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中斷兩會協商機制,如何測試蔡英文的真心?

2016-05-23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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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總統宣誓就職,誓詞就是恪守憲法。(美聯社)

蔡英文總統宣誓就職,誓詞就是恪守憲法。(美聯社)

五二0過後,地未動山未搖,股市小漲做收,打破「五二0魔咒」,不過,這個魔咒不論漲跌,只有一天效期,過後不論。蔡英文總統的就職講話,各方評價不是最好也是很好,獨獨北京從第一時間的「這是一份未完成的答卷」,到第二天索性斬釘截鐵表明兩岸兩會協商機制勢必中斷,對比前美國在台協會理事主席卜睿哲認為「蔡英文演說或許是兩岸互信新起點」,不啻有著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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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方面或許不願意承認,當蔡英文把「九二共識」的「是非題」答成了「申論題」,蔡英文「作文比賽」的能力是超過他們的預期,懷著不安全感和疑慮的不是台灣,反而是北京。蔡英文直接呼籲「兩岸兩個執政黨」應該放下歷史包袱,展開良性對話,已經擺明了兩岸關係不再是國民黨的專利,更重要的,唯有兩岸直接對口,才能減輕美國居中扮演的角色。

蔡英文繞了一個大彎,的確沒脫口「九二共識」,就像登陸上海的台北市長柯文哲,寧可換一個「一五新觀點」或「兩岸一家親」取代這四個字一般。這四個字難不成是兩岸關係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不念誦就不自在?蔡英文的「作文」能得到多數認可,當然有其道理,當她提出以「中華民國憲法」和「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以及「一九九二年會談達成的共同認知與諒解」,做為她發展兩岸關係的基礎,與「九二共識」已經幾乎沒有距離。

首先,「一九九二年會談達成的共同認知與諒解」,不就是「擱置爭議,一中各表」嗎?其次,中華民國憲法本文的固有疆域還包括中國大陸,不折不扣是「一中憲法」,而憲法增修條文開宗明義的前提是「為因應國家統一前之需要」,不但是一中憲法,還是統一憲法;其三,「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的正名是《台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開篇第一條就設定「國家統一前」,蔡英文的立場沒有退後,這是自李登輝執政時期就定下的架構,即使「九二共識」都是在這個架構下的產物。架構不變,能脫出「九二共識」多遠,何況蔡英文還接受了「一九九二年的歷史事實」,換言之,她沒有意圖去掉任何一個「既有基礎」。

北京翻來覆去要聽到「九二共識」或「一個中國原則」,若非食古不化,只會背教條,就是對「民進黨執政」欠缺信任,當然,不以小人之心度大國之腹,畢竟在李登輝和陳水扁時期,確乎有讓北京擔憂的具體事例,但除去擺著不用的台獨自決黨綱,所謂的「台灣主體意識」連國民黨都不敢輕言拋棄,就像不再彈共產主義舊調的北京政權,還是要對「國家統一使命」對內交代一般,台灣可以理解北京政權「對內交代」的壓力,但中斷兩會協商,斷無可能拉近兩岸關係,除了解氣之外,看不出什麼道理。

北京要解什麼氣呢?新政府不肯照(北京的)本宣科?還是不肯給經由民主選舉程序產生的新政府太早且太多的肯定?北京或許很難迴避一個事實:台灣的民主選舉對其人民確乎有難以言說的巨大吸引力,蔡英文口口聲聲「台灣民主原則及普遍民意」,北京或許聽來刺耳,但是這正是兩岸愈走愈遠的核心問題。

台灣是一個依憲依法行政的民主國家,所謂的「民主原則與普遍民意」,一是選舉二是憲政與法律制度,不論是任何政黨、任何人當總統,都不能在憲與法之外,另創規矩,「九二共識」不純然是國、共兩黨的「共識」,而是兩岸兩會(政府)間的認知和諒解,但是,「九二共識」終究並未入法,而蔡英文奉若圭臬的中華民國憲法與法律,既俱以「國家統一前」為適用前提,且並未改變,就是總統推動政策必須恪守的,蔡英文是在憲法下宣誓就職的。

蔡英文到底是否真心?當然未必能以一篇講稿定論,還要看新政府在兩岸政策與事務的實際作為,試問:中斷協商如何聽其言、觀其行?透過華府轉達?還是加裝衛星看台灣電視?或者每天或每周兩岸隔海發布新聞稿,彼此就著新聞稿說文解字探查真心?就算北京要玩兩手策略,軟硬兼施,姿態還得更智慧與彈性些,不給蔡英文好臉色看的另一面,就是不給台灣人民好臉色看,更重要的,兩岸關係硬碰硬,於中國文明崛起形象也沒有幫助,勿忘老祖宗的至理明言:「以大事小以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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