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陸軍政戰主任陳育琳中將可望升任國防部政戰局長。（資料照，蘇仲泓攝）
政戰局長楊安中將屆齡退休在即，據傳現任陸軍政戰主任陳育琳中將正摩拳擦掌，再次端出「女力崛起」的老招牌博取公眾好感與政壇青睞。同時更積極打通各路人馬關係，除了借力當年力捧她升少將的靠山——前任國民黨副主席陳鎮湘以外，聽說現在甚至找上了柯文哲的人馬幫忙（可能眼看國民黨頹敗不已，只能趕緊另覓新主），真可謂神通廣大、汲汲營營。
國軍重視性別平權是好事，如果是從眾多女性人選之中擇優晉任，那我們應該掌聲鼓勵，畢竟人的職場機會不應該受到性別拘束。但如果是「整個體系的金字塔頂端就只剩下這一名女性了所以不得不讓她上去」，那你不免要思考「是什麼樣的體制與篩選過程，導致女性最後只剩她一人？」
當年馬英九時代，與陳育琳同屬77年班的政校出身幹部，成績榜首男性是政戰總隊副總隊長周哲元上校，女性則是國防部三軍樂隊大隊長曹維琪上校。然而那次晉任少將的結果卻跌破眾人眼鏡，周哲元與曹維琪雙雙落馬，反而破天荒地選上學歷與工作職能皆存在瑕疵、基本上不在各界公認可能人選名單之內的陳育琳。
真所謂「全班第一名的不升就算了，還升一個倒數的」。真的想升一名女將軍，正常也應該是升曹維琪大隊長，怎麼想都不可能是當時的尚未取得戰爭學院學歷而且軍旅生涯爭議頗多的陳育琳。究竟是為什麼呢？傳說中，時任立法委員、現任國民黨中評會主席、孫文學校止戈學院院長陳鎮湘當年可真是推了好大一把，在國民黨內部使出了通天的本領，才幫陳育琳拱上少將的寶座。
筆者當年還只是基層營輔導長時，營內有一位優秀的中士因為排不上士高班的順序，想到另一個單位占缺。但因為他沒有大學學歷，所以也是要請這位同仁先補完大學學歷再候補士高班，不能破壞這個程序。結果我國的上校升少將這何等大事，居然比一個小小上士的考核還要寬鬆？沒有戰院學歷也能「破格晉任」，這件事在當年不免被傳成一段笑話。這笑話我們都知道，但立委諸公大概是不知道。
為什麼不是「傳為佳話」而是「淪為笑話」？因為此人非但沒有值得被「破格晉任」的才能，在陸軍更被諷刺為「寶媽將軍」，因為她專門拉拔不堪一用的「媽寶」。陳育琳任陸軍6軍團主任期間，麾下人事任用一團混亂，不按常規調任就算了，還總是提拔成績不彰但是對她言聽計從的「媽寶」，更打亂眾多優秀幹部的正常職務歷練規劃，幫國軍逼退了不少人才，一時之間怨聲載道、哀鴻遍野。
陳雖有軍團主任的歷練，但是從來沒有在聯兵旅級以下歷練過，對部隊實務近乎無知！這種無知的體現，就表現在她曾經規劃要褒獎「各單位服役年資10年以上的士兵」。抱歉，職說句不客氣的，我相信三軍幹部弟兄基本上都知道，除了極少數可能存在的例外，士兵當了10年還在當士兵、居然還沒有人安排他轉任下士，那基本上就是有點問題的人！可能是體測沒有過，也可能是有其它職能或品行上的問題。然而十分遺憾地，這個當過兵都能知道的事情，當時貴為軍團主任的陳育琳並不知道。
後來陳將軍高升中央單位了，擔任政戰局文宣心戰處長，又鬧出了國軍政戰史上空前的慘案。當年陳育琳轄下的政戰專業部隊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混亂，除了部分內部情資被傳到北京外，政戰對中國大陸的工作能量更被校官之間的鬥爭給摧毀殆盡，甚至發生「將中國大陸線民通聯資料送交正義專案查辦」的離譜情事，我想這要是放在1990年代以前應該是難以想像。
以上事蹟如今在網路上都能查得到，甚至點名了始作俑者就是一位張姓上校，筆者在此就不贅述了。大家以為張姓上校的所作所爲是誰指使的？當然是時任文宣心戰處長的陳育琳。而當事人張姓上校後來竟然還能步步高升，最近還闖下了「莒光園地抗彈板事件」這個給國防部提油救火的大禍，可見「寶媽」識人的功力何等強大，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什麼樣的師傅就教出什麼樣的徒弟。
經此浩劫，至今4年過去了，中央政戰單位對敵工作的能量恢復不到當年的一成，這幾年來與政戰合作的八大情治單位都為之汗顏，共軍真的應該頒個勳章給她。
陳育琳在晉任中將之際，內定晉任中將名單三選一，陳根本不在名單之內，但寬宏大量的政府諸公還是決定讓她承受中華民國首位女中將的殊榮。但陳育琳有沒有對此感恩戴德呢？並沒有。事後當她在國防大學和政戰局裡回憶起文宣心戰處長任內如何摧毀政戰對敵工作能量之時，居然還不斷辯稱「這一切都是民進黨政府至今沒有授權政戰對中共進行反制」所造成的，推得一乾二凈。這句話明顯悖於事實，因為政府早在2019年就明文命令「責成政戰局反制中共對我國心戰作為」，並且函示確立了政戰局在《情工法》之中受到保護與授權的情工人員地位。身為軍人，她所說的這些話不只是抗命，還是欺下犯上了。當年拔擢她升中將的蔡政府長官要是聽到她說的這些話，不知道會不會有「飼老鼠咬布袋」的感慨。
政戰這幾年軍官大退潮，頻頻有未滿年限提前報退的情況，導致許多年班僅存寥寥數人，其中簡士偉升任局長與陳育琳調任陸軍主任的這兩段時間，背後存在的年班斷層問題最為顯著。用白話文來說，這個現象就是「不是要擺誰上去的問題，而是沒有其他人可以擺了」。更簡言之，就是用人上的「飢不擇食」。而這種將官任用上的肌不擇食，導致的惡政又會造成底下青年才俊避之走之退之唯恐不及，形成惡性循環。
我老人家講了那麼多不中聽的話，只是希望國人同胞可以知道：國軍升遷不是一句「女力就崛起」就能唬攏過去，畢竟很多情況下雖然有「女」卻未必是「力」。過去幾十年，女性尉官、校官人才獲得升遷機會的寥寥可數，升上去的都是這等「奇葩」，這是歷史共業，是體制留劣汰優與男性長官篩選的結果，我們不可能搭時光機回到過去矯正錯誤，只能及早矯正體制。但你現在要不要及時看清這個問題，撇除性別的眼光、用平等的方式看待人才，用人「唯才」而不是「唯性別」，是你現在就可以決定的。
＊作者為業餘戰史與咖啡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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